容与轻轻碰了碰桑榆。
她看过去时,听闻他说:“下面那名修者用的是不知名的法宝,好像有点邪性。”
桑榆细细看了一眼,伞状的法宝、通体漆黑、还萦绕着点点血红色。她点点头,“这法宝沾上了不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侍从的法宝邪性,而他又是奉命行事,看来这荔城的城主不太像个好人。
修者门派拒绝接受荔城,会不会也有人品一方面的考量?
他们这说话的功夫,不知道底下那修者侍从做了什么,被捆缚倒吊在树上的二人痛苦地挣扎起来,看上去像是神魂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看起来女修修为高一点,她此时还好;倒是男修,额头涨红、青筋暴起,身体痛苦地扭曲着向下拉伸,反而被绳索牵扯得更紧,像是要窒息而亡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两人痛苦之状的修者慢悠悠开口,“要么一起死,要么,选一个活下去。”
那对道侣大口喘着气,女修还没开口,男修已经迫不及待叫了起来,“她死,我要活着。”
女修一口气喘不匀,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男修急急继续开口说道:“夫人,我是家中独子,不能死的。你能不能,……对了,你说你爱我 ,现在向我证明好不好?”
女修咳嗽声终于停止,眼中却被呛出了泪。她只是看着方才还恩恩爱爱的道侣,此时面目狰狞地要她去死来证明她对他的爱。
她悲怆地笑起来。
“啧。”
底下的修士侍从掌中有灵力挥出,两人瞬间便晕了过去。
修士侍从扛着女修,伞状法宝被激活,男修剧烈抖动一番、不动了。他最后狠狠地在男修头上碾过,带着其余人飞速御剑走了。
容与和桑榆跳下树来,略微扫了一眼地上死状凄惨的男修,便头也不回地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城主府”。
大气磅礴的几个字,镶嵌在织金的匾额上,昭示着这座府邸主人的气派。
两人在门口停下。
修士在这里就失去了踪迹。
夜已深,四周静悄悄的。
城主府中阵法和结界众多,没有一人守夜,也没有打更的凡人经过,四周静谧的可怕程度更甚于荒郊野岭。
“小鱼儿,这里不对劲。”容与拉住桑榆,看了一眼周遭,冷静地说道。
桑榆也发现了。
她静静感受了一会,肯定地对容与说:“师兄,这幻境里边还有两重幻境,”桑榆指了指城主府匾额上泛着金光的几个字,“我们是在第二重幻境。”
桑榆回过身去,指着远处人家低矮屋檐上用作装饰的有些泛白老旧的大红灯笼,“那里是第一重幻境。”
她声音很平静,“要先破第一重幻境,拿到织就幻境的阵眼才能破第二重幻境。”
“不过不难。”她补充道。
容与皱着眉,学府手札里从未提及过凡间秘境里还有额外的幻境。
学府里的秘境不会出现问题,手札也不会不提醒他们,那么,就只有……
“是九族的前辈吗?”他轻声问,捏了捏桑榆的手,桑榆会意地在他掌心挠了挠。
“啧,这就被发现了啊!”
一道年轻的清润男声在附近响起,两人眼前景色剧烈地变幻,等终于稳定下来,他们就发现面前站了一名看不出修为的修者。
他身上古朴的缠枝云纹很好认,身上散发的九族血脉之力更是牵动了他们的神魂。毫无疑问,这就是被留在凡间秘境中那位九族前辈的一道神念。
说是神念,其实看起来跟常人相差无几。
他们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像是某个富户人家的大院,假山大树、小桥流水、石桌摇椅、荔草鲜花等一应俱全。
流水潺潺、春风微拂,让人禁不住放松下来。
“我名为九曜。”看起来很可亲的前辈笑眯眯的,拍了拍容与的肩,又朝桑榆温柔地笑笑,主动说了自己的姓名。
“九曜前辈。”两人异口同声。
“哎。”
“好年轻的两位小辈。”九曜变出两张椅子,招呼他们坐下,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摇椅上,“呦,还有位黎族人。”
这位九曜前辈看起来应是很多年没有人跟他说话,憋坏了,根本不给两人回话的机会,自己就在那里说起来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想着让你们亲自感受一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的。”
“虽然观感会很不好,留下的心理阴影会很深,但是熬过去了对心境是有不小的帮助的。”
“凡间不是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真想让你们自己身临其境感受一番。”
“但你们这样小,”他摸了摸头,看向端坐的桑榆,“还有一位黎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