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你问朕是什么人?朕的名字不可探闻(1 / 5)

第二百八十八章你问朕是什么人?朕的名字不可探闻(第1/2页)

陕西督抚石茂华入京朝见的时候,曾经跟皇帝讲过一件事,西北那边胡汉杂居,信教的比较多,国初的时候,修整官道驿路的时候,那些个头头带着一堆的人做工,西北修路的时候,那些个头头就对着那些做工的人,说修路会惊扰山神,不要好好修。

朝廷开始发的是钱,按人算,一天是十文钱,这些钱发到了匠人的手里,这些个头头都会搜走,说是收了钱会惹怒神,是背叛,后来朝廷不发钱了,改发米面粮油,这些个头头就再也收不走匠人的东西了,那些个头头再挑唆,也无法让乡民们相信了。

朱翊钧专门找王国光询问,才知道国初,也就是洪武、永乐年间,大明朝廷修官道驿路,都管两顿饭,一天十文钱,后来就不给了,这个制度在永乐年间最后一次修通了奴儿干都司的驿路之后,就再也不给了。

大兴土木,是亡国之事,永乐年间,五次北伐、六下西洋、修永乐大典、平整九龙驿路,如此劳民伤财之事,居然没有折腾的天下沸反盈天,没有折腾到隋炀帝那样亡国的地步,是有原因的。

时至今日,大明疏浚水路是会拨钱过去。

至于劳役,一条鞭法正在将劳役折银摊入地亩之中,一体征收,一条鞭法的名字是一条编法,就是人头税和田亩税赋一体田赋征收,收银子反而是其次。

而这件事恰好说明了一个道理,中原这片土地,信教主要看给不给鸡蛋。

张居正认为王仙姑的合一众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皇帝想要处置就直接处置,不必等戚帅回朝,十万信众,真的跟着王仙姑闹民乱的百不足一,而朱翊钧则对这种邪门的教会忌惮极深,宁愿等戚帅凯旋,再动手不迟。

但现在,宿净散人跑到京师来,看到皇帝大婚,准备搞个大的,不让皇帝安生,那朱翊钧就不能让他继续活着了。

“说来奇怪,我恨张居正,是恨他对我泰州学派威罚过重,是朝堂倾轧,是反对他的新政,你为何要恨皇帝?”罗汝芳有些奇怪,这个宿净散人哪来的恨意,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入京来?

迁徙富户充实京畿,把富户迁到京师来,就是为了看管,大明对京畿的掌控一直持续到了崇祯十六年,那一年京城爆发了大面积的鼠疫,说是十室九空都不为过,若非如此,闯王到了京师也不见得能啃下来。

大明的建立是驱除鞑虏,复我中华,这个在国家构建和凝聚力上就是得国极正,大明要亡哪有那么容易,闯王李自成之前,也有闯王高迎祥,高迎祥在崇祯九年被崇祯皇帝下旨斩首于午门之前。

若非崇祯末年,关外松锦之战连败,精锐尽数沦丧,京中大疫,三边数年连续大旱,大明还真的不好说会不会亡。

罗汝芳深知现在的京师就是个龙潭虎穴,最近还出了档子事,那个王崇古直接不做人了,居然居中鼓噪联袂,阴了一手言官,若非海瑞出来劝,张居正上奏疏请求宽宥,怕又是人头滚滚。

就这个局面,在皇帝大婚之事上想要作妖,那是在作死!

罗汝芳想不明白,这个宿净散人哪来那么大的气性,要入京来,不让皇帝好过。

“皇帝宠信佞臣,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夫智者恒虑患於未萌,明者能烛情於至隐!有志者,自然要矫过清君侧!”宿净散人厉声说道。

“说胡话我走了。”罗汝芳可是正经进士出身,现在贵为正三品,哪里信这种鬼话?他们自己说说也就得了,还来诓他?他是个读书人,这根本就是引用的当年明成祖靖难的檄文,现在朝廷谁不读史书?

“我是王锡爵的外室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宿净散人见罗汝芳要走,选了说实话。

而隔墙有耳的朱翊钧小声对冯保嘀咕道:“不对吧,这个宿净散人不是那个王仙姑的入幕之宾吗?如果宿净散人是王锡爵的外室子,那王仙姑可是王锡爵的女儿,这不对吧。”

冯保给十分八卦的皇帝补充了一点小细节,低声说道:“陛下,王仙姑还不是仙姑是个闺女之前,许了一个人家,是昆山徐氏的徐景韶,还没嫁过去,这个徐景韶离奇的死了,后来王仙姑就宣布为自己徐郎守节,不再嫁人。”

这里面有事,具体有什么事,冯保没证据不会说,那个徐景韶死的离奇,王仙姑守节也离奇,大明的守节大多数都是为了孩子,保住孩子该得的家业,这个王仙姑又没孩子,这件事处处透着奇怪。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就真的是外室子,杀父之仇你就得再次冒险入京?怕是收了不少的钱,一事无成不好交代吧。”罗汝芳思前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宿净散人是不是王锡爵的外室子暂且不论,但能逼着他入京冒险,显然是背后的金主在施压,而且压力很大,维持十万信众的信仰,是个赚钱的买卖,但是也得有人背后鼎力支持,这年头的金主,可没一个善茬。

宿净散人必须入京来,因为他不入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