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言先生之过者斩,勿论(2 / 5)

话、评书里的刻板印象。

所以,朱翊钧和万士和这番一唱一和的奏对,贱儒是根本插不上话的,王锡爵喜欢讲法三代之上,动不动就是尧舜禹之类的,朱翊钧和万士和也讲史。

这番奏一共有几个意思。

第一个意思,张居正对大明而言的意义,不亚于诸葛亮对蜀汉的意义,张居正对大明皇帝的意义,不亚于诸葛亮对后主的意义。

诸葛亮对蜀汉的意义对后主的意义,就是那两个字,相父。

张居正对大明的意义对皇帝的意义,就是那三个字,明摄宗。

这是定性。

第二个意思,则是后主杀伐果断杀李邈,连一贯被视为馁弱的后主刘禅,对诋毁相父之人都是忍无可忍,恨到第二天就直接把李邈给杀了,皇帝陛下还等到朝会,走完流程再杀,已经是很给臣子面子了。

给面子走走流程,不给面子,连流程都不给走一个。

如果这些在张居正还没走,有失去权势可能的时候,就开始吆五喝六之人,大明皇帝都不能杀,岂不是说大明皇帝还不如后主刘禅?

这是理由。

第三个意思,则是李邈的罪名是诋毁丞相而被春秋史书所铭记,那么这些人和李邈的罪行是一样的,都应该加急处理,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是因为大明皇帝要给张居正一个面子。

这是警告。

第四个意思,则是再次强调了张居正在朝的意义,张居正对于朝臣而言,就是缓冲带。

能听懂这里面的意思,自然不会违逆圣意,听不懂里面的意思,违逆了圣上意思之后,就会懂了。

“先生临行之前,朕和先生去了趟朝阳门,先生为新郑公弟子张佳求情,张佳万历三年回乡丁忧,万历六年复职,官复原职,先生说,张佳刚刚归朝,上奏言事儿,并非附和攻讦,朕允了,缇帅,明日把张佳放出来,仍任原职就是。”朱翊钧对着赵梦祐说道。

王锡爵求情,不行,张居正求情,允行,而且是官复原职。

这就是朱翊钧的态度,非常明确的一个态度,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疑问,群臣不用猜他对张居正是个什么意思了。

张佳是高拱的门下,而张居正给张佳求情的原因,只是因为张佳是个循吏,能做事。

张佳丁忧之后,朱翊钧也不认识这么一号人,自然不会夺情,这守孝二十七个月,张佳回朝就攻讦张居正是国贼,这才被抓了,若是以往,骂张居正人的多了去了,张居正都不计较,朱翊钧也懒得管,但是刚好碰到了张居正请假,这才惹了天大的麻烦。

张佳真的认为张居正是国贼,因为张佳是高拱门生,站在高拱的立场上看张居正,那还不是像看国贼一样?

这也就是张居正了,高拱倒台后,张居正没有搞清算,要是搞清算,张佳哪来的机会,斥责张居正是个小人国贼?

徐阶怎么收拾严嵩党羽的?赶尽杀绝,连胡宗宪都杀!

徐渭都被扣着,数年不见天日。

在决定了内阁首辅吕调阳、次辅王崇古的任命、诋毁反坐通倭处斩之事后,朱翊钧并没有继续处置国事,而是看了一圈朝臣,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把群臣看的越看越毛。

“王学士。”朱翊钧看向了王锡爵。

王锡爵吓了一个激灵,猛地跪在地上,俯首帖耳大声的说道:“臣在!”

王锡爵以为自己就念了念经,就要跟这二十六个臣子一起共赴黄泉路了,这吓得腿都软了,实在是这小孩子下手,不就是这么没轻没重吗?

“你啊,根本不想救这些人,就是按照惯例劝仁恕罢了,你若是真的想救人,得知张先生说话管用,就去西山请张先生去了。”朱翊钧看着王锡爵,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说道。

这帮个贱儒,压根没打算救人,要是意愿强烈的话,现在去西山搬救兵也不迟,但他们没一个这么打算的,就是打着救人的旗号,试探着皇帝的心性而已。

一些个心里打着小九九的朝臣,立刻感觉到了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这当然不是心动的声音,而是恐惧,陛下把他们那些个把戏看穿了的恐惧。

朱翊钧这个人多简单啊,还用试探?

只要对大明有用,你就是忠臣良臣,对大明没用,名声再大,该死的时候,也不会丝毫的留情。

“臣…臣…陛下圣明。”王锡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拜大声的说道。

“归班吧。”朱翊钧挥了挥手,示意王锡爵归班便是。

朱翊钧仍然不说话,因为他在走神。

万历皇帝到底什么时候,对张居正展开了清算?

从万历十年六月二十四日,距离张居正死后第四天。

张居正在劳瘁而死前,举荐了自己的座师潘晟为元辅,继续辅佐君王,有御史雷士帧等七名言官试探性的弹劾潘晟,万历皇帝立刻就准许了言官所奏,将潘晟彻底罢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