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不成声的老妇人,那布满泪水的双眼,似乎因为白衍的话,而陷入回忆。
当老妇人回过神的时候,连忙上前,颤颤巍巍的牵起白衍一只手,擦了擦泪水,激动的上下打量着白衍。
“孩子,你是成荧的外孙?她可否安好?”
老妇人说话间,后面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老妇人的嗓音,都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
此刻,老妇人那依旧能看到泪痕的脸颊上,既是激动,又是意外,看着白衍的眼神,是一种长辈,看着自己外孙一般。
“外祖母安好!”
见到白衍笑着点点头,老妇人那叫一个喜悦。
“好,好,好,孩子,进来坐,进来坐!与老妇我,说说汝外祖母的事。”
老妇人牵着白衍,那腿脚不便的老迈身躯,这一刻,转身走路,似乎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步子都要走的快。
在公羊一族的府邸大堂内。
所有公羊一族的人,都安静、错愕的看着老妇人,以及看着老妇人手中,牵着的年轻将军。
此刻,无论男女,不管是那些美妇还是公羊湛、公羊煜,全都一脸无措的看向彼此。
在众多注视的目光中,白衍倒是已经习惯,不提领兵之时,将士们都会看着他,就是在咸阳王宫的大殿上,秦国的百官注视,白衍也都经历过许多次。
白衍感受着老妇人手掌的颤动,以及手掌中的温暖,任由老妇人一步步把他牵到正堂内,然后就这么来到正堂上方的木桌后,与老妇人一起坐在木桌后。
旁边以及其他两边,其实也有很多木桌。
“孩子,快说说汝外祖母,没想到一转眼,成荧的外孙,都那么大了!”
老妇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白衍的手,甚至抬起一只手,轻轻摸着白衍的头,满是感慨。
“外祖母如今在齐国临淄…”
白衍把外祖母的事情轻声告知眼前的老妇人,这个当初外祖母一直惦记的鲁伯之女。
而想到外祖母如今在齐国临淄,白衍目光也满是思念,这一刻,他多想让外祖母知道,外孙如今已经找到鲁伯的女儿,鲁娴。
小时候,外祖母可时常提及在鲁府的事,每一次说到最后,都会叹息收场。
外祖母那思念的眼神,一直烙印在白衍心里。
正堂内。
看着老妇人不断询问着外祖母的事情,白衍也耐心的述说着,当听说外祖母总是喜欢与人斗嘴,说不过便要拿扫帚的时候,老妇人忍不住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
而后得知外祖母身体不好的时候,老妇人老脸上,目光满是担忧,唠叨的述说着,言语之中,不乏一丝责怪,白衍清楚,这时老妇人心中怪外祖母,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
“没想到那么多年以后,还能见到成荧的后人,一个人熬过来,也是苦了成荧啊!”
老妇人看着白衍,想到成荧的良人,居然去世那么早,能想到到当初成荧一个人多么不容易,如今得知成荧在齐国临淄的住址,老妇人脑海里,其实依稀有一些记忆。
若是小时候她没有记错,那个地方,并不是很好,很偏。
唠唠叨叨的成荧,怎么会住得习惯,定会很孤独。
“都怪我,那么多年,都没有回去,看一看成荧!”
老妇人满是自责、愧疚的说道。
白衍闻言,连忙摇摇头。
白衍清楚决不能怪眼前的老妇人,不提老妇人不知道外祖母的事,不知道外祖父早已经去世,就是老妇人的腿脚,都已经不方便,一句回临淄,怎会有那般轻松,家人会不会答应不说,舟车劳顿之下,就是随去的家人,都要受罪劳累。
“故人之后!没想到那秦国将军,居然是祖母的故人之后,那岂不是不必再担忧吾等安危。”
“这是自然,看院子那么多秦军将士,按照秦国爵位,怎么说,都至少是个不更,甚至更高一些。”
“不更之上可就是大夫了,嘶!那么年轻的大夫!”
白衍与老妇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奈何所有人都看着,故而此刻在公羊湛、公羊煜身后,一个个年轻的少年,纷纷忍不住互相私下议论起来。
虽说是曲阜人,而曲阜属楚,他们自然也是楚人,但即使是楚人,他们所有人,都依旧听说过,秦国的爵位等级,秦人向来都是以敌军将领首级立功,几乎每提升一个等级,便需要极为苛刻的条件,以及运气。
别说不更,就是从立功成为公士,再到上造,再到第三级的簪袅,都极其不易。
而眼下这年轻的少年,至少还是不更,这不禁让他们,顿时心生钦佩起来,不管怎么说,能走到这一步,都是证明自身有本领的人。
“良人…”
一个中年美妇来到公羊湛身旁,望着与家母交谈的那个少年,又转头看了看小声议论的女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