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上有天,下有帝,人各有女媳!”(4 / 5)

既丧,身命亦亡”。由于一些低级将领自身的原因,如有的要结婚,有的结婚不久,有的没有自己的营盘住处等,都不能长期占有分赏的北宋女子,就将她们低价卖掉。“甫出乐户,即登鬼录”,结果将更为悲惨!

书中还专门记载了一位铁匠,“以八金买倡妇,实为亲王女孙、相国侄妇、进士夫人”。从这令人咋舌的记载中,可见她们沦落到了何等境地!

有一次,使金被留的词人宇文虚中、吴激在张侍御家宴饮,座中有一位沦为歌伎的北宋宗姬佐酒,宇文虚中当场为之填词一首,曰《念奴娇》。

疏眉秀目。看来依旧是,宣和妆束。飞步盈盈姿媚巧,举世知非凡俗。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干戈浩荡,事随天地翻覆。

一笑邂逅相逢,劝人满饮,旋旋吹横竹。流落天涯俱是客,何必平生相熟。旧日黄花,如今憔悴,付与杯中醁。兴亡休问,为伊且尽船玉。

情真事切,感慨万千。

吴激作《人月圆》一首,亦受后人赞许。

金朝统治者不仅自己享用这些战利品,还把她们赐给南宋出使金朝的大臣以示侮辱。天会六年正月,南宋使者王伦等出使云中,被金国扣押,粘罕赏赐王伦内夫人及宗女四人,甚至还赏赐随行使者朱绩一位宗室女。朱绩因不接受赏赐触犯了金兵,竟被粘罕立即处死。

含羞带泪的姻亲据《宋俘记》统计:宋徽宗的女儿有九人被编入浣衣院,其中包括五女赵瑚儿、七女赵巧云、十女赵娱娱、十四女赵佛保、十七女赵金珠、十八女赵金印、十九女赵赛月、二十女赵金姑、二十一女赵金玲,这也就是其后宋徽宗、宋钦宗与金国皇帝攀亲联姻的前提。

史载,这九位公主先后有六女被选进金国皇室,尽管这样的姻亲是以强制侮辱的方式完成的,但时间一久,也就成为了事实上亲家和翁舅关系。

天会八年(1130)六月,穷困潦倒的徽、钦二宗突然接到了金国皇帝“诏以昏德公六女为宗妇”的诏书,起因是“赵桓(钦宗)妹凡六人久侍宗子,获宠生男,应予优容,抬为次妇”。按照金人收继婚的习俗,此六人中应有后来被金世宗封为次妃的赵赛月、赵金姑两位公主。困境中的徽、钦二宗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打起了与金人攀亲的小算盘。

天会八年七月,宋徽宗舞动他那生花妙笔向金国皇帝呈递了第一道谢表,他谄媚地声称,接到圣旨,得知自己的六个女儿被召进皇宫,对此厚爱,有无法言表的感激。念及自己以前听信谗言,以致亡国,如今年老体衰,发脱齿落,“得攀若木之枝,少慰桑榆之景”。他表示“誓坚晚节,力报深仁”,最后以“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作结。

由此不难看出,宋徽宗为了改变窘困处境,已经置国难家仇和礼义廉耻于不顾,完全成为向金国统治者摇尾乞怜的奴才,十分可耻。

宋徽宗的讨好姿态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当月,金人下诏将徽、钦二宗北迁五国城。此处离金人国都较近,但距离中原和南宋都城更远,尽管如此,宋徽宗还是不失时机地谄媚称谢:“曲照烦言,止从近徙。仍敦姻好,尚赐深怜。大造难酬,抚躬知幸。”他歌颂金国皇帝“垂丘山之厚德,扩日月之大明”,为自己仅能通过谢表表达感激之情而不能“仰戴龙光”、亲瞻天颜,竟然“感孤情而出涕”。

对于宋徽宗、宋钦宗的奴颜媚骨,金国皇帝提出了表扬:“尔受儿女之余恩,尚安晚节;朕采葑菲于下体,用沛殊恩。”北迁途中,他们还收到了金人“缣绢十端”的恩赐,甚至还被许诺他们父女、兄妹相见。

对此,宋徽宗更是大喜过望。他恬不知耻地说:“父女相见,已失秋气之寒;父子相欢,顿觉春光之暖。速沐丝纶之厚,仍蒙缣穗之颁。感涕何言,惊惶无地。”他盛赞金国皇帝“唐仁及物,舜孝临人”,并发出“天阶咫尺,无缘一望于清光”的遗憾。

此时此刻,这位曾经锦衣玉食、杀伐决断的昏君,已经体会到了平民百姓“无衣无褐,何以卒岁”的艰难。此次相见后,宋钦宗也上表称谢:“此盖伏遇皇帝陛下仁恕及下,劳谦损己。虽天地有无私之覆载,而父母有至诚之爱怜。念报德之何时,怀此心而未已。”他们已经习惯和心甘情愿地做金国的阶下囚了。

但在金国统治者的戏弄下,尽管丑态百出,宋徽宗、宋钦宗的哀求和乞怜却并没有收到实际的功效。金天会九年(南宋绍兴元年,1131)六月壬辰,因为宋钦宗的妹妹中又有人为金人生下了传宗接代的继承人,他们再次得到了金人的赏赐,但也仅此而已,金人根本不承认宋徽宗、宋钦宗的姻亲地位,因此,他们也根本不可能以国丈、国舅自居,步入金人皇亲国戚的行列。他们依然是金国的阶下囚,时时被金国统治者嘲讽揶揄的对象。

为了完全暴露其丑陋的灵魂,让汉族人认清他们君主的真实面目,瓦解宋人抗击金人的斗志,金国统治者把这些谢表印刷成册,在宋金边境公开出售,传播四方,借以羞辱南宋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