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玄烨:背信弃义的行家手(2 / 2)

然接到康熙的诏书,命他入京“陛见”,他知道,兔死狗烹的时候到了,从汉中抵达西安后,与部下饮酒,饮至夜半,老泪纵横地说:“朝廷蓄怒已深,岂肯饶我!大丈夫与其骈首僇于刑场,何如自己死去!可用刀自刎、自绳自缢、用药毒死,都会留下痕迹,将连累经略图海,还连累总督、巡抚和你们。我已想好,待我喝得极醉,不省人事,你们捆住我手脚,用一张纸蒙着我的脸,再用冷水噀之便立死,跟病死的完全一样。你们就以‘痰厥暴死’报告,可保无事。”

听了他的话,部下们痛哭失声,劝说他不要自寻死路,王辅 臣退了大怒,要拔剑自刎,部下只能依计行事,在他醉后,把一层一层的白纸沾湿,敷在他的脸上,看着那薄薄的纸页如同青蛙的肚皮一样起伏鼓荡,直到它一点点沉落下来,王辅 臣的脸上,风平浪静。

王辅 臣不露痕迹地死了,朝廷只能既往不咎。他以这样不露痕迹的“病死”假象蒙蔽了康熙,使他逃过了斩首,也保全了自己的全家和部下不被抄斩,但其他降清将领就没有他幸运了。

康熙“赦免一切罪过,决不食言”的庄严许诺言犹在耳,转眼就是一场残酷的血洗,康熙的道德信条,显然也是牢不住的。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保持皇位的稳定是最大的道德,在此之上不再有什么别的道德。于是,“宁杀三千,不放一个”就成为中国皇帝最执著的信条。康熙无疑也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实用主义者。

在张宏杰的书里,好像上帝为了分析出人性的每一种成分,它老人家进行了千奇百怪的实验:

它把吴三桂放到明清易代的大背景下,看着他的人格结构在历史重压下如何抵抗、伸缩、变形、扭曲、断裂;

它把魏忠贤这样天姿平庸的人推向社会制高点,看他在这个让人眩晕的高度上如何忘乎所以、丑态百出;

它把海瑞这样的道学先生放到纷纭复杂的政治环境中去,看他无望的坚定顽强和可悲的下场。

一个顶级小说家极尽想象力,也难以写出这样精彩的剧本。

张宏杰循着对人性和命运的关心闻声而来,走进历史,做了这冷清剧场内的一个有心的看客。

据不完全统计,张宏杰的《曾国藩的正面与侧面》《饥饿的盛世》《中国国民性演变历程》《乾隆:政治、爱情与性格》等历史畅销书作品,累计销量超过300万册。(这是2021年的数据显示)

即便已经如此“火”, 但他的心中总有些奇怪的“应该”情结。

作为一个读过些中国历史的人,理智上能对“人情社会”的规矩抱有高度的“同情之理解”,但是在感情上,张宏杰却无法经常地勉强自己。

因此,让他与身边的生活产生一点排异。比如虽然“名人荐书”现在已经是再常见不过的现象,但在张宏杰看来却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不止一个朋友请他为其书写推荐语,读了作品后都极力推卸了,因此得罪了好友,也只好认了。

张宏杰说:“爱惜羽毛、不辜负读者对自己的信任,这一选择似乎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

当然,对历史诡秘的探索,对文字究极的认真,是张宏杰对待自己和读者的态度。除此之外,如何把枯燥冷漠的历史写的有趣、有料、有温度,也是他回赠读者的方法。

张宏杰师从葛剑雄和秦晖两位史学大家,有着极其扎实的专业功底。学术研究的经历是对专业知识的背书,通俗历史写作则是对于历史思考发散之后最好的表达,他把两者结合得刚刚好。

张宏杰借助心理学、人类学、经济学等多学科知识,来解读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剖析其形成的基本原因,观点新鲜而有趣。

长时段的观察、整体的把握和发展的眼光,这是张宏杰的历史方法 论三板斧。

打破传统中国历史讲述的朝代顺序,提炼中国历史的大脉络,聚焦历史背后的大规律,洞察历史进程中一个个权谋故事背后的游戏规则,以及形成的原因。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人们要么被戏说历史和穿越剧扭曲了历史认知,要么被枯燥繁琐的历史考据消磨了历史兴趣,难得遇上张宏杰这样删繁就简、妙笔生花的历史研究者。

章节后半部分我虽然蛮推崇张宏杰的,但是不要误会,他所创作的书籍以及散文的确是蛮有学习价值和乐趣的。

可不要误会我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