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齐丝丝毫不留情。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成方急了！

“我说怎样，你就怎样？”

“你说怎样，我就怎样！”

“你为什么非要我相信？”齐丝丝又来一个急刹。

“我不想你难过！”成方顺着齐丝丝思路狂奔，终是没有刹住。明明可以指挥整个团队的人，被一个还在读书的小丫头拿捏了。

“不想我难过？不想我难过，你在医院赶我走！”齐丝丝咬牙切齿，今天就是“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成方无话可说！

“不想我难过，你戳我肺管子！就找那杀人诛心的话伤我！”

成方想解释，被齐丝丝义正词严的气势吓退了，怕解释不清，反惹齐丝丝更加愤怒。

“现在怎么不赶我了？不怕你的金佳丽看我难过了？”想到金佳丽，齐丝丝的演技好极了，好到不像演的！

“不是的！丝丝！”成方连连摇头，连连否定。

“给我穿前妻的婚纱，嗯？”

“给丝丝买新的！我现在有钱。”成方失去了思考能力，晕头转向。

“那说话算数！”齐丝丝越玩越开心，内心却也担忧不已，看来这一年成方过的很不好，以前思维敏捷，意气风发，但现在残缺柔弱，像个小孩。

“可是，丝丝，我”好不容易被激发出活力的成方，此刻又阴郁不安。

“要反悔？”

“怕丝丝后悔。”

“我为什么要后悔？”成方刚要开口，齐丝丝及时用指节覆到成方的嘴唇制止，得意的说到：“停！我知道你要说，你定性了，我还没有定性。你怎么就能保证你的爱一辈子不变呢？”

“今天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要你忘掉我，跟陈时年或者别的配得上你人，快乐的活着。为此，这一年，我极力忍耐。无数次我想听你说话、想看你的样子、想抱抱你，每一次都差一点克制不住。我试着不吃饭，可是毫无用处。后来我发现，不配合治疗，会痛，痛起来容易控制。我不装假肢，做一个废人，只要我足够颓废，跟你的差距够大，我就会丧失跟你联系的勇气，我才能找到平衡点。”

齐丝丝忍着，抽泣，心痛。

“今天我见到了你，你如果说，现在跟我在一起快乐，我就跟你在一起。倘若，一年、一个月，甚至一天之后的明天，你说，你跟张三、李四、王五随便谁，在一起才快乐，那你就离开我，跟你的张三、李四、王五在一起。因为我知道，我错了，你来这里，说明这一年你也在经历痛苦煎熬。我竟然离谱到认为痛苦都给我，就不会有多余的跑到你那里去了。所以，丝丝，你不需要定性，你跟谁在一起快乐，就跟谁在一起。我也不要定性，你跟谁在一起快乐，我就支持你跟谁在一起。”

成方说完，已经泪眼朦胧，这番话让人齐丝丝也泪如雨下。这两个泪人各自怀着心思。

“丝丝，你可是不愿意？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吗？”成方心中有一万种齐丝丝不愿意的原因，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安慰齐丝丝的话，要她不要有任何负担。

“你现在什么样子？”齐丝丝刚才不说话，是因为还沉浸在成方的话带来的震惊中，即使是想了很多种他的痛苦方式，唯一没有想到以他的性格，他会自虐。

“我的腿”成方掀开了盖在腿上的毛毯，轮椅上左腿大腿直直的放着，小腿处，只有空荡荡的裤子。

车祸这么久以来，这是齐丝丝第一次看到成方的断腿。身为一个健全的人，她之前能想象成方的疼痛，都是从资料查起的，即使到现在她都不能深同感受，也从未亲眼目睹断腿的惨状。她心安理得过的这一年，是成方用自己身心双倍的折磨换来的。

齐丝丝伸出双手，隔着裤子，轻轻地放在成方左腿大腿上，这条腿萎缩明显，触感冰凉，她的双手慢慢下滑，直到覆盖到创伤面。成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他双手仅仅抓住轮椅的扶手，也毫无作用。

齐丝丝感受到成方的颤抖，猛的把他的裤腿往上撩，成方感觉到她的用意，应激似的用手死死的按住快要露出的残腿。

“很丑！”成方痛苦的说。

“多丑？一年前我就说过，我能接受最坏的情况的情况就是缺一只胳膊，少一条腿，现在情况还算乐观，只少了半只腿，我很满意。”现在的情况真的很悲情，但是齐丝丝不能让情况再雪上加霜，她是要让他乐观起来。

“丝丝当真这么认为，又或者，你只是因为感激。”

“如果是感激呢？”齐丝丝抬头，认真的看着成方，郑重其事的说：“你不是需要我吗？”

“如果是那样，我就不会在医院的时候赶你走了。我要的是，你需要我。”

齐丝丝站起来，弯下腰，双手扶在轮椅上，把脸几乎贴在成方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戏谑的说到：“我需要你什么？你现在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