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还不讲理(2 / 3)

着自己胳膊的姿势,略微发抖的手指缠着他垂落在自己掌心的微卷长发,轻轻一扯,彼此之间那道反光的透明玻璃就不复存在,翠色的眸子直直落入他眼底,温柔的呢喃随之响起,“我也很中意您,正如您中意我一样……”

鬼舞辻无惨不笑了。

禅院真昼打了个哈欠。

她倦怠闭上眼,又有点累了:“我们明天再聊吧……”

鬼舞辻无惨冷哼:“可你已经没有明天了,病得这么重……”

“不,我绝对不会病死。”禅院真昼声音细弱却笃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病死,那不是我该有的死法。”

鬼舞辻无惨眉毛一挑。

很不喜欢这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

捏着那截冰凉的胳膊的手愈发用力,温热的血液再次流出,顺着他指节啪嗒啪嗒掉落,很快就被舌尖自下而上舔去,讥诮的声音随之响起:“那你知道你多久没有用药了吗?不管是清醒,还是昏睡,喂进去的药都会被吐出来……真昼,没有人真心想救你,就算是那个你赖以生存的男人,也只不过是垂涎你的身体和容颜,内心思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尽兴地玩弄你。他只想你恢复健康,根本不在乎用了那种药后你还能活多久。”

禅院真昼内心毫无波澜。

这种事她早就知道了。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迟早会死的男人罢了,那些下流的念头根本不足以在她内心留下丁点痕迹。

鬼舞辻无惨大概以为她认命了。

再次占据上风的感觉让他满心愉悦。

手指拨开她汗湿的鬓发,声音里不再充斥着嘲弄与恶意,诱哄的嗓音贴着她耳朵响起,带着甜蜜勾人的芬芳,令人头皮发麻,“要不要变成鬼?只要变成了鬼,你就能永永远远活下去。再也不会被疾病所困,再也不会受伤……你将拥有强健的身体、无尽的力量……你完全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任何事,你可以轻而易举杀你想杀的任何人、救你想救的任何人,你将毫无遗憾地活下去……”

禅院真昼并没有立刻回答。

但也并没有让鬼舞辻无惨等太久,强撑着发涩的眼皮问:“听起来真有趣,可我该怎么回报您呢?”

鬼舞辻无惨摸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神情温和:“你只要专心帮我寻找蓝色彼岸花即可。只要有了蓝色彼岸花,我就能克服身为鬼的唯一弱点,成为真正的完美生物。变成鬼吧,真昼,你的一切心愿都将因此实现……”

禅院真昼努力维持清醒。

眼皮却像是缀了辆卡车,根本无法完全睁不开。

而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此时也过于柔和,仿佛是梦神的耳语,无法抵抗地倦意逐渐侵袭全身,意识逐渐没入黑暗。

依稀中,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嘴巴在说什么,但根本听不真切。

……

……

要不要变成鬼?

要不要变成鬼?

要不要变成鬼?

怪异重叠的幻影随着阳光下的水波摇晃,闪烁的粼粼微光荡漾开来,黑暗中传来的隐秘而喧嚣低语,似远还近,涟漪般来回回荡……

……

……

梦境嘈杂宕怖。

禅院真昼骤然睁开眼。

纷纷攘攘的幻象瞬间崩裂破碎。

意识再次坠回身体,强烈的失重感令她宛若出水的鱼,深深喘息着。

嘈杂喧嚣的黑暗水波褪去,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摇曳的光线在木制天花板上变幻晃动,看久了,莫名恶心想吐。

她偏过头去。

目光不经意触及身旁的男人。

神情恍惚,晕乎乎的大脑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

——鬼舞辻无惨。

那个隐藏在珠世身后的食人恶鬼。

可她却并不感到害怕。

之前的交谈让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鬼王虽然吃人,但却并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存在,比人见城主好交流多了,心情不由轻松起来。

而心情一放松,就连困扰她许久的沉疴痼疾都似乎减轻了很多。

……原来他还没走啊。

这个认知飞快掠过脑海的瞬间,她那张苍白近乎透明的脸上情不自禁露笑容——真是个好说话的鬼。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中意的,无惨大人!”

“不必了。”

鬼舞辻无惨却异常冷淡。

非常没风度地把不高兴写在脸上,“我已经不想把你变成鬼了。”

她一愣,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你怎么还有脸问?!”

梅红色竖瞳倏然瞪来。

鬼舞辻无惨捏在手里的书卷咔咔作响,似乎是恨不得一书本砸她头上,“ 你以为你自己自顾自说完昏过去,我就得同意了?别做梦了!等我得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