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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揽客,因此他偏过脸,已经想好了拒绝的说辞。

可等那近在咫尺的车窗降下去,驾驶座上却出现了一张令秋池意想不到的脸,于是那些拒绝的话便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去哪儿?”傅向隅问。

“地铁站。”秋池几乎脱口而出。

“我送你过去,”傅向隅打开车门锁,“上来。”

秋池犹豫地看了眼旁边:“就在前面……不远了。”

“要我下去请你吗?”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因此显得有些不耐烦。

越来越纷乱的雪粒被夜风卷进了车窗里,秋池没好意思继续戳在路边,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门将冰凉凉的风雪隔挡在外,秋池看见傅向隅关上车窗,又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地铁站的确离这儿不远,油门一踩,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

傅向隅没怎么搭乘过公共交通,因此也并不清楚地铁晚上的停运时间,不过他也不眼瞎,远远的就看见地铁入口处的那道闸门已经放下了。

“是不是已经关门了?”他问。

秋池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显然已经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但傅向隅没打开锁,他下不去,他看着窗外边,小声说:“反正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开了。”

“没关系。”

傅向隅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所以你要在这儿等到天亮?”

秋池迟疑地点了点头。

见傅向隅仍然没有要开锁的意思,秋池转过脸,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谢、谢谢?”

“你知道现在的气温吗?”傅向隅问。

“知道……”

傅向隅瞥了眼他身上的装束,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单薄”与“寒酸”两个字,个人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大概率不是什么善茬,为了钱连尊严都可以丢给别人践踏,而自己刚才出于欠下的人情债好心拉他一把,说不定这个人就会借机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傅向隅一向讨厌麻烦事。

但傅向隅总觉得自己如果现在就让他下车,这个人真有可能会在地铁站门口一直蹲到天亮。

既然秋池那天晚上没把他丢在花坛边置之不理,傅向隅干脆也送佛送到西,顺路一起把人给送回学校。

“算了,”傅向隅把目光挪向前方,“我送你回去。”

秋池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他又道:“把安全带系好。”

车子又开出去了一段距离,车里慢慢热了起来,秋池方才被冻得冷僵的手脚也逐渐恢复了知觉,与之一道“清醒”过来的还有脑海里那挥之不去的焦虑与烦躁。

刚刚那笔“买卖”没做成功,听霍老板方才那话里的意思,估计之后都不会再帮他搭线了,最后一个赚快钱的门路也被堵住……怎么办?

他没拿到那二十万,怎么办?

秋池有点神经质地搓着手指,他想和傅向隅说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路上没什么车,只有被远光灯照亮的前路以及指向标,还有那一粒粒细小的雪,在这样幽静的夜里,秋池几乎只能听见车窗外那呼呼而过的风声,还有自己的心跳。

和一个不太熟悉的人单独待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秋池显得很不自在,憋了好久,他才小声开口问:“你……”

“你能不能帮我跟那个周老板说一说?我真的很需要钱。”

“不管是手,还是眼睛,我都可以给……”

傅向隅觉得自己大概是吃错了药,这个人说不定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来“卖”了,他又何必非得多管闲事地插这一脚。

可他也不全是“意气用事”,看到这个人作践自己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惋惜,大概是潜意识里觉得能做出那样一份“作业”的人,不应该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傅向隅没什么表情:“我不认识他。”

秋池有点着急,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别,他都没什么格外拿得出手的,他能感觉到一开始周利冺对自己就没多感兴趣,眼下被搅了兴致,就算是傅向隅愿意去帮他说,人家也未必还看得上自己。

“你……”

“那你能,”秋池越说越小声,很简单的几个字,他却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几乎是挣扎着,才从嘴里吐出那几个肮脏的字,“能借我点钱吗?”

傅向隅听他在旁边磕磕绊绊的,就差不多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等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傅向隅心里立即就蹦出了一句“果然”。

他猜的没有错,这个人不要他给的“报酬”,不过是因为他想要的其实不止那些。

“等我攒到钱了,马上就还给你,”秋池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他一直看着路,看着窗外的雪,但就是不看傅向隅,“很快的,我会给你打欠条!”

他不敢看傅向隅的反应,害怕看到他拒绝的态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