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以后要用到的几十种高强钢,就说这个热镀锌带钢,就没有钢厂能造。
如果实在不行,就建个金属表面处理车间来为他的汽车厂制造合适的材料。毕竟以后汽车生产摩托车各种制造业都要用到,绕不开,回避不了,早点开始比较好。
他虽然全能,却没有涉猎各种钢材的制造和防腐,也不可能把这些制造工艺要点全部记住。
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情,要让专家来做。
他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却知道谁是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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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汽车厂解决了焊接问题后就立刻意识到防腐问题是个大问题了,然后焊接班就跟钳工班吵起来了。
焊接班说钳工班弄出来的零件表面不平整,容易生锈。
钳工班说焊接班技术不到家,自己不行就不行,总想甩锅给别人。
李文军在楼上乐呵呵看热闹。
陶光明指着楼下:“你不用下去劝劝?”
李文军摆手:“不劝。防腐本来就是个难题,让他们吵吵才印象深刻。以后南北气候差异,温度湿度风沙变化都很大,还有酸雨什么的天气。他们生产出来的汽车要能适应全天候,防腐要跟汽车本身的寿命一样长。”
陶光明眯眼:“你开玩笑吧。一辆车怎么也要用十年。汽车防腐能做到十年不坏?”
李文军看了他一样:“以后汽车寿命要做到二十年。恶劣环境下也要保用十年以上。所以防腐也要达到这个寿命。想想看,如果车身锈掉了,所有安全措施都没有用了。就跟柳冬生做出来的那个‘勇士一号一样’。”
楼下,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韩伟俊忽然跟所有人说:“就算板子再平整也会有开孔以后做造型也会有凹凸。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是没有用的。”
李文军笑嘻嘻朝陶光明一摊手:“看吧,这才是真正看到问题本质的人。”
陶光明摸了摸下巴:“还别说,他来了你这里之后性格变了好多。之前话很少,绝不多说一句。现在有什么说什么,不再藏着掖着了。看来他是绝对信任你和周围的工友。”
李文军点头:“对,这才是安心留下来工作的状态。”
楼下吵得声音越来越大,随后吵不出结果,大眼瞪小眼,然后都气呼呼的吃饭去了。
陶光明说:“还是要你解决。他们搞不定。”
李文军说:“是,我会解决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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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交代了厂里今天他要出去,然后就自己开着车去省城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要钟振华留意有个叫左博文的专家的动态。
钟振华说没听过,省城大学里也没有这个人。
直到前几天,钟振华才打电话来说,刚回国的教授名单里出现了这个名字,还惊叹李文军真是太神奇了。
左博文,湘省人,十八岁就去漂亮国一流大学的机械专业求学。
他和他的导师专注于金属表面处理的研究,现在国际上使用热镀锌的技术,基本是他们的研究成果转化而来。现在他已经是漂亮国常春藤大学的教授。
可能是想要叶落归根,也可能是看好国内的发展前景,现在已经五十岁的他忽然放弃了漂亮国的优渥生活,回到了阔别三十多年的祖国,到湘省大学任职。
李文军知道他,是因为重生前曾为了汽车制造的事情,多次向他请教。
其实李文军挺佩服他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在一切都还不甚明朗的时候,毅然回来,是很需要勇气和决心的。
不过他也深知左博文这个人不太好打交道。
戒备心重,脾气孤僻古怪。在很多人看来,他已经沾染上了资本主义的坏脾气,只认钱,自私自利,没有半点革命同志间的友爱,更别说付出奉献了。
重生前,李文军拿出了几千万研发资金,才获得这个老头子的些许关注。
那现在呢,要怎么样让这个老头子心甘情愿把压箱底的技术拿出来呢?
李文军在湘省大学的教职工宿舍楼下停了车,琢磨这件事。
钟振华一早就在等李文军,现在看见李文军的车到了,忙跑下楼:“文军同志。”
李文军从车上下来,跟他握手,笑着打趣他:“小子,最近胖了啊,看来日子很滋润。”
钟振华挠了挠头:“可不是,结婚了之后就胖了。”
几个月前钟振华结婚,李文军特地来参加,然后比重生前提前几十年见到钟振华的爱人邹冬青。邹冬青这会儿完全还是个小姑娘,让李文军的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叹。
钟振华低声说:“那个左教授怪得很,回来几天了,任何人都不见。机械学院的院长亲自上门,都吃了闭门羹。你还是不要自找没趣了。”
李文军点头:“嗯,是要费点心思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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