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捂脸:“李文军,我有时候怀疑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边路修到一半,你又要去修什么桥算我求求你了,你先把这条路好好修完行吗?真是快把我们这些人急死了。”
李文军抬手:“打住,打住。我修这两个高架桥就是为了把路修完啊。”
陶光明抬头呆呆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你要修座桥从山上跨过去?像过河一样。”
陶光明“噌”地一下站起来,脸皱成一团:“李文军,你是脑子坏了还是没有常识。你以为修一座那么高的桥的成本和技术难度会比打隧道要低吗?”
李文军笑嘻嘻地说:“那要看这个桥怎么修了,如果修得好就比打洞便宜多了。”
土建行业有一句口诀“金桥银路铜房子”,桥的成本是很难估算,不过他有经验,而且之前有人已经在同一个位置,帮他实际操作验证过一次了。他怕什么。
陶光明见他这么有把握,明显是比较过了,又坐下来:“什么时候开始。”
李文军说:“越快越好,时间太久,建材都放坏了。”
陶光明哭笑不得:“这会儿你开始着急了。这一个月我们急得上窜下跳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李文军说:“谢谢,你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是在别人面前还是坚决挺我。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陶光明嗤笑了一声:“这还用你说。不支持你,那不就是拆我自己的台嘛?我们两老早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蚂,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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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请郑跃华帮他把图纸复制了四五份,然后省路桥施工队从山靠近省城那边施工,市路桥施工队从靠近株市的山这边开始施工,同时开始修高架路通到山上。
谭打雷负责盯着靠近省城那座高架桥。
李文军自己盯着株市这边的高架,偶尔去省城那边看看。
孔家到现在才搞明白李文军要干什么,然后想办法从省路桥施工队弄来了图纸看,请人打了打预算。
当时估算隧道长两公里多,现在两边高架桥加起来也不到两公里,还真比钻隧道的成本要低得多。而且因为下面山体是整块的花岗岩,所以在山顶上修路,地基成本都省了不少。
加上这座山是荒山,除了草就是碎石,用挖机开条路出来很容易。
孔家连夜召开家族会议讨论这件事。
孔立仁气得直拍桌子:“难道就让李文军这小子,白白占了我们的便宜去?”
孔予祯摇头:“他的协议很缜密,没有什么漏洞。从协议上突破是不可能的。”
另外有人说:“呵呵,协议上没有突破口,就另外想突破口啊。总归是要让他做完这个工程,永远做不了别的工程。”
孔予祯说:“我倒是有法子,就是有点损,搞不好会死几个人。”
孔立仁一听立刻说:“只要能达到目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孔予祯轻轻叹气,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也知道牺牲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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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株市那边的高架路先修好,李文军请了两台挖掘机,开上了山开始挖梯形的大沟。一边挖,一边在两边做护坡,挖出一段了,就在中间修路。
按这个进度下去,不出半个月,所有工程就能漂漂亮亮地完成了。
株市这边修好了,李文军就常去山另外一边盯着。
谭打雷这天欲言又止。
李文军对他递了个眼色说:“啊,对了。又要发工资了,我们去车上交接一下。”
谭打雷会意,跟着李文军上了车:“是。”
李文军关好门,问:“怎么了?”
谭打雷说:“我发现有人偷钢筋。”
李文军皱眉,沉吟良久:“你怎么发现的?”
谭打雷说:“前面一直都是照着图纸施工的。每次钢筋绑好了,我都会按照你交代的大略数数,怕出错。那天我闲得无聊,仔细看了看图纸,发现柱子越高,越粗,纵向钢筋应该越多。可是他们却只用了跟之前一样的钢筋数量,只是增加了钢筋之间的间距,也就是说,他们偷工减料了。不过他们发现我在数钢筋以后就开始严格按照图纸施工,再没少过。而且我盘点了剩下的钢筋,用量跟图纸上的数量是对得上的。也就是说,有人把省出来的钢筋藏起来了,搞不好已经运走了。”
李文军一听,沉吟了片刻问:“你觉得他们有几根柱子是这样。”
“我照着图纸对了对,也就四五根,都在中间位置。”谭打雷拿出图纸,“我怕自己记错,还第一时间在图纸上把每根柱子都标注了实际使用的钢筋数量。”
李文军仔细看了看图纸,把图纸收起来,把他身上带的那份递给谭打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发现了这件事。连陶光明都不要说。”
谭打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