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展颜跟着纪裁缝进去,关上门,等她坐下才说:“今天好几个找我们定制礼服。都是些出席重要场合穿的。纪裁缝,你的才能终于被人看见了。”
纪裁缝捏着筷子,微微张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一会,才垂下眼:“好。”
顾展颜坐下,说:“李文军替你把这些单接了下来,向别人介绍你都是说我们服装工作室的首席裁缝。”
纪裁缝嘴角抽了抽:“军少还真是有本事,脑子转得快。”这么一想,当时李文军带着陶光明来做礼服的时候,跟她说的那些话,就已经实现了。她当时以为李文军在吹牛,很不以为然。
她自言自语:“这小子真是说到做到。还真是我小看他了。”
顾展颜拉着纪裁缝的手:“我要李文军在矿里找一间稍微宽敞点的办公室,我们两个好设计和制作这些礼服。客户来试衣服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纪裁缝知道这是顾展颜的苦心,想要让她从家里走出来,点头说:“好。难为你们了。”
顾展颜说:“有什么都放下吧。不是你的错。往后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纪裁缝点头:“好。我今天看季如诗穿婚纱的样子,也想明白了。人生那么短,为了别人的错,折磨自己不值得。”
顾展颜犹豫了一下,问:“到底是谁?”
纪裁缝垂下眼:“不提了。”
顾展颜又说:“是县里的干部吗?”
纪裁缝手一抖,攥紧了筷子。
顾展颜说:“能跟我说一说吗?你这样憋在心里,更加放不下。”
纪裁缝抬眼看向她,忽然开始哭:“我到矿里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打掉了孩子。郝院长是个好人,一直帮我保守秘密。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加强防范,被那畜生钻了空子。”
顾展颜心疼的搂住了她:“那个人姓什么?”
纪裁缝一边抽泣一边说:“姓谭,当时他还不是正式干部,只是负责知青的接待。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从冀城来的时候,只在县城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到矿里了。所以再没有机会见到那个人。”
顾展颜一听手脚冰冷:不会这么巧,就是谭凤娇的爸爸或者叔叔伯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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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文军等点点睡了,问顾展颜:“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我看你今天好像有心事。”
顾展颜想了想,说:“其实刚才纪裁缝跟我说,侵犯她的人姓谭,当时不是正式干部,只是负责知青接待。我怀疑纪裁缝是被灌醉了再……”
李文军一听攥紧了拳,想了想说:“这个事情,你不要声张,省得打草惊蛇。我去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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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光明他们一早就去省城赶飞机了。
季如诗临走的时候还来跟顾展颜和纪裁缝道别。
纪裁缝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说了几句话,就关上了门。
顾展颜安慰季如诗:“反正你现在知道她在哪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她。不急在这一时。”
季如诗才期期艾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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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跟顾展颜收拾了一下,也跟纪裁缝一起回了矿区。
季如诗和陶光明的回礼是一小瓶茅台和一包红塔山。装在一个盒子里,看着还挺客气的。
他们硬要给李文军塞了七份,说一个人一份。纪裁缝那一份也给李文军了。
结果李文军他们就带了八份回来。
刘翠红笑:“光明那孩子真客气,我们去了两个人,他们给了八份回礼,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
结果打开盒子才发现红塔山下面还压了二十块钱,意思是给每个人来去的车费和辛苦费。
李文军抖着那一大叠“大团结”笑:“真大方,我八个月的工资都回来了。”
李文勇嗤笑:“你现在哪里还在乎这点钱。”
李文军抽了二十给顾展颜:“这是纪裁缝的,你还是给她吧。她现在生活也不富裕。给多了她也未必要。”
顾展颜点头:“行。”
李文军又问柳冬梅:“嫂子,你家的热水炉装好了吗?”他记得他走的那天,赵林就说要去柳解放家装来着。
柳冬梅见他们的小动作被他发现了,有点不好意思,红了脸,小声说:“装好了。”
李文军神态自若的点头:“好,还有两天就能用了。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我。第一次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烫伤了。”
刘翠红这才听明白是柳解放家装了热水炉,嗔怪地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自己家人装个热水炉,还给什么钱。”
柳冬梅说:“军少也是要成本的。我们不能总占他便宜。这样我很不好意思。”
李文勇也说:“我们在军少这里也赚了不少钱。这点钱应该我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