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从他们下午来县一中校门到现在,也不过就三四个小时,压根就没看到任何人从后面搬长凳出来,可不就是一早准备好的吗?
王木森叹气:“就算是又怎么样,要不是我们自己提出来要涨工资,还作死的用罢工威胁别人,也不会让人家有机会顺水推舟就应了顺便少给我们几天工钱。”一想到挺刮刮的票子没赚到手,王木森就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都怪他这个糊涂又贪心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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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的是肉包子和豆浆。
现在吃饭不用饭票了,一来那天郭亮的事情也让李文军意识到就算是一个小小组长和一张简单的饭票都会滋生出许多想不到的事情。不如不要这个特权了。二来,大铁门一锁,里面都是自己人,所以李文军索性放开了食堂。
王永定这几天在家都不舍得买肉吃,这会见到肉就跟狼一样,眼睛发绿光。
他一口气吃了五六个大肉包子,吃得满嘴流油,直打饱嗝。
李翠花嫌弃得不行,在里面直翻白眼,低声对旁边的同志说:“你们说,人跟人怎么差距这么大。李文军又帅又温柔又通情达理又大方。这个糟老头子,又长得难看还贪心喜欢占小便宜,坏得要死,真是没有一点优点。”
其他同志笑:“李翠花同志,要都长成李文军那样,也不可能啊。”
李翠花傻笑:“也是啊。有一个李文军已经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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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放晴了。操场上的水都退了。因为之前铺了一层鹅卵石,还压实了,所以基本没有泥浆。
外面的地还没干,所以泥瓦工和木工的活还在室内做。
其他人就疏通一下这几天被雨水冲下来的泥沙填满了的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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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定一整天都提心吊胆,跟几天前那不情不愿嘟嘟囔囔的样子截然不同,现在老王头叫他干啥,他就干啥,绝对不敢有二话。
老王头以为他是这一次打击之后彻底老实了也没放在心上。
中午吃红烧草鱼,蒜蓉通心菜,韭菜河虾。相比之前每顿两素一荤,改成了两荤一素。
李翠花给大家打菜的时候大声说:“李厂长说,大家这几天在家肯定没吃好,特地叫我们中午做两个荤菜。看看,李厂长对大家多好,可别再做那忘恩负义的事。”
大家红了脸交换着羞愧的眼神。
王永定哼了一声:“这几天发大水,鱼和虾烂便宜。”
大家一听,气到不行,个个拿眼睛横他:“不想吃别吃,阴阳怪气的。”
“就是,坐轿子骂人—不识抬举。”
“还这么不识趣,是又不想干了吗?”
“不想干,你就走啊,别来祸害我们。”
“有这么好的菜还堵不住嘴吗?怎么这么讨厌?!”
王木森说:“爹,求求你,别说话,你就吃饭好吗。”
王永定只能闭上了嘴巴,乖乖排队。
轮到他打菜时,李翠花拿了打粥的大勺过来舀了满满一勺通心菜往王永定碗里放。
王永定把碗一收说:“我不要那么多青菜,堆满了,碗里哪还有地方装荤菜。”
李翠花似笑非笑:“你不是说不稀罕鱼吗,现在发大水,鱼虾都烂便宜。你就勉为其难吃点素菜吧。”
王永定被噎得不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梗着脖子:“烂便宜也要吃,我不吃素菜。”
李翠花只是气不过王永定整天胡说八道,故意气他,现在目的达到了,也懒得再跟他说了,放下了通心菜,改小勺,再按照平日的分量一样打了一些给王永定。
王永定刚才被李翠花戏弄了一下,哪里还敢抱怨荤菜不够,灰溜溜就端着碗去桌子边吃饭了。
其他桌低声议论。
“真是犯贱。好好的饭不吃,非要讨一顿骂再吃。”
“他就那德行,不挨骂吃不下饭。”
“最后不还是厚着脸皮要吃下去,何必呢。”
“真好笑。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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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文军叫人又运了几十车鹅卵石来。大家就把鹅卵石铺平,然后整个操场都填满,抬高了几公分。
每每有车进来,王永定就心惊胆战的,觉得是来抓他的。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王永定才深深出了一口气。
看来是他太心虚太多虑了。
那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且他自己和两个儿子都喝了,李文军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晚饭吃木耳烧鸡,花菜和土豆。
王永定不敢再兴风作浪,其他人都很满足。
关键是领钱领得开心。虽然比之前少,可终归是有钱了。
他们可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钱揣到兜里,才是自己的。别人说得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