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很大，也很干净整洁，窗帘拉开着，可以看到窗外的蒙蒙细雨，白炽灯照着病房的每个角落，几个人跟着舒灏然走进去，各自注意到的东西不尽相同。

helen很迅速地瞄到了一张乳白色的布艺小沙发，打算让熊猫级别的凌慕安坐一下，毕竟刚刚站了那么久，还那么紧张；蕊蕊则第一眼就被墙角的两盆绿色植物吸引了去，私底下谁都知道她是个“植物控”，喜欢各种绿色不开花的植物；阿齐看着如同宾馆一般的病房，不禁感叹它的应有尽有，其他两个人也跟着啧啧，大约只有凌慕安一个人注意到了，虚虚搭在床边、连接着输液管的针头上，隐隐有些血迹。

“随便坐。”

病房里可坐的地方不少，有两个单人沙发，一把躺椅，两张凳子……众人没太挑，随意坐下，然后看着舒灏然乖乖坐回床上，护士很快跟着进来，替他重新扎针输液。

“刚刚是被我们吵醒了吗？”众人还有些尴尬，不知道从哪句说起，凌慕安却憋了一肚子话，管不了许多，首当其冲地开了腔。

先前那一刻如果舒灏然没有及时出来，很难讲会发展成什么样，凌慕安完全可以想象被他们的吵醒的舒灏然，怎么自己拔了手背上的针，压下所有初醒时的不适，走出病房力挽狂澜，压制住白萍，保护了所有人。

“嗯，本来就有点要醒了，正好听到你们在外面争执，特别是helen有关母亲的那句，我担心场面会失控，就出去了。”舒灏然看了看凌慕安，然后把目光落在helen身上，“很谢谢你那么帮我说话，我很感动。”

“没……这有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其实是我要和大家说抱歉，刚刚太心直口快不注意场合，差点害了大家跟我一起遭罪。”helen有些窘迫，先前白萍退后两个男人向前的动作她也被

吓得不轻，还好舒灏然及时出现了。

“好在大家都没事……”床头被摇高，舒灏然靠在那里，收起了先前的紧绷，身心都放松下来，带着温润柔和的笑容，透着暖意，“白总不是好惹的人，大家以后还是尽量绕开，不要吃了暗亏。”

“明白，明白。”众人点头，白萍本来只是他们想象中那个“舒氏”的风云人物，但从昨晚到刚刚，一系列的“交锋”下来，确确实实地看清了她的厉害和凶狠，“不过，还是舒总看起来更厉害，昨天晚上很帅，刚刚也是。”

“呵，我尽力而为，总之不想输给她。”舒灏然垂了垂眼，笑容略显腼腆，就在这时护工拿了洗好的苹果进来，舒灏然让每个人拿了一个。

“市面上最好的苹果？”蕊蕊转了转手里的苹果，然后愤愤地咬了一口，又甜又多汁，香脆可口，果然和她常日里啃的苹果有那么一点不同。

“舒总，有关王部长的事……”有人吃了苹果，有人只是拿在手上，阿齐看着苹果顿了顿，再次回到话题上，到了这会儿，他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王东林去“舒氏”这件事，无论理智上还是情感上，“其实我和王部长不熟，只是和他的一个下属是好朋友，我那个朋友超级崇拜王部长的，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很难过。”

“那句‘我们安居不要了’，是故意说给白总听的，所有三十几号人我都会让人力资源管理部一个个查清楚。”舒灏然朝阿齐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眼看向凌慕安，“王部长是我爷爷生前器重的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去‘舒氏’，一定有什么原因，小安，你现在在人力资源管理部，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好好调查。”

“好……”

“那个舒少，小安现在有点特殊情况，这件调查的事可能会比较辛苦，所以……”

凌慕安还没答完，helen抢着说了一句，这句一说

出来，场面变得有些微妙，凌慕安脸颊微红低下了头，这个被隐藏的孩子他爸就在众人面前，眼下不能戳破就是某种意义上的隐瞒欺骗，将来哪天真相大白也不知道helen他们会不会生气怪她，真是太尴尬了。

“那么，舒总早日康复，我们就回去了。”

之后又聊了几句，一场跌宕起伏的探视总算是结束了，凌慕安有些舍不得地跟着众人离开，舒灏然不经意间的每个细微神态都会在她的眼里定格，所以她比同在一个屋子里的其他人看到得多，比如他会隐隐地蹙一下眉头，或者抿一下唇角，又或者略微调整一下呼吸的节奏……这些都在表明，他的哪里还在痛着，只是太能忍，不愿别人看出端倪。

众人各说各的，议论着什么，凌慕安没怎么听，她的心落在舒灏然的病房里，又没办法跑回去拿，只能苦捱到晚上，等着舒灏然到她家，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要狠狠抱抱他，说真的，从昨晚到现在，她对他已经心疼到不行。

“诶？孙医生？”

这样的走神一直持续到helen眼尖地在一楼大厅里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孙允哲，凌慕安微愣，不觉又是一阵尴尬，但既然照了面，也不好说不理不睬，直接无视了走开。孙允哲刚好和病人说完话，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