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江望津没睡着,且呼吸还点紊乱。他拧了拧眉,在榻边站,接着俯身。
带着清冽的气息夹杂着热息靠近,像是要把他全然笼罩其中,江望津动了下,终于开口:“哥……”
江南萧与他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把人翻了过来。只见江望津眸光一片潋滟,满脸发着红,绯色从面颊直直蔓延到了脖根,最后没入前襟。
“可是身体不适?”江南萧当即就将人捞了起来。
他没感觉到不适。
可当他把人半搂在怀时入手却是一片滚烫,江南萧表情登时就变了。
江望津下意识想躲,脑海中蓦地闪过上次自己躲开长兄的触碰后对方冷淡下来的口吻,他忍着心底的阵羞赧,任对方将掌心覆在额前。
“我没事。”江望津开口。
他不开口还好,一说,音简直哑得不成样子,加上他现下这副虚弱面含春水的模样,确实几染了风寒的状态。
江南萧也没觉出他哪里难受,只当是还没反应出来,然看着后者满身发红的样子,他沉道:“还说没事。”
江望津担心他要去叫太医,若太医一来,然一就能看出自己这是么反应,届时江望津怕是再没脸见人了。不得已,他抓着江南萧的衣服,“一会就好了。”
江南萧俨然没信,“太医看过再说。”
江望津急了,桃花中一片润泽,仿似下一秒就能沁出晶莹来,他摇头,“不要。”
江南萧向来拿他无法,在身体上绝不允许任疏漏,出时语气缓和,几近诱哄:“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阿水乖点。”
下若换任认识江南萧的人闻见他用这副口吻说话,怕是会惊掉下巴。
是江望津也是首次听长兄用如此温柔的语调开口,现在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他再次拒绝,“不要太医。”
说着,不待江南萧回应,江望津认真回视,坚道:“我真的没事……长兄若是不信,可以等等再看。”
江南萧低看他,江望津同他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江南萧败下阵来,他无可奈道:“倘若不适就告诉我。”
最终江南萧还是没把太医叫过来,江望津松了口气,神经依旧绷紧了。
因为长兄虽没去叫太医,却是待在他房间里没走,甚至命杜建把他需要处理的务都搬了过来。
经历了先前的事,江望津本就没做好面对长兄的准备,此刻被迫同长兄相对而坐,他身上的绯色好半天都没能散下去。
特别是长兄每隔几息要抬看看他,以确认他是真的没事。
江望津更加脸热,想把自己缩成一团,半晌后他才缓过来。
经此一事,兄弟二人前几日的疏远彻底淡去,相处似乎又如往常一般。
而江南萧兴许是再次被江望津的异常吓到,这几日早出晚归,每每下值回来他都会径直去往茗杏居,待看过江望津后方才前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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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寒食节将至,这几日江望津安心待在府里梳理着自己的情绪,尽量做到在长兄面前淡然自若的样子。
连在给对方上药时都目不斜视,他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可江南萧却觉出他近来在自己面前总是些不自然,睛鲜少同他对视。
这日下值,江南萧到了茗杏居,江望津单手支腮撑在石桌上,双目略微出神,连他走近都没发现。
江南萧在他对面坐下。
少顷,江望津回过神这才发现桌前多了一人,“哥,你回来了?”
说罢后,他默默挪开了目光。
今日时辰尚早,太阳斜斜挂在天边将落未落,透着光的耳垂不知不觉漫上绯红。
江南萧目光在他耳垂上停留几秒,收敛视线后道:“寒食节将至,可要出去走走?”
因就在明日,府上已经准备了寒食粥、寒食面、枣饼、春茶之类的饮食,赵仁对这些东西最是认真,早早就打理好了。
江望津闻言应了,“好。”
“带你去普陀寺祈福?”江南萧又问了句。
江望津倏然抬起帘朝他看去,江南萧挑了挑眉,“不是想去?”
听见这话,江望津心道果然。
上次蔺琰提起他和对方曾相邀要去普陀寺,当日江望津是拒绝了的,现在又听长兄提起,江望津猜到对方把七皇子的话记住了。
他眸光闪动,轻道:“去。”
江南萧晗了颔首,“嗯,我明日在普陀寺宿一晚再回。”
普陀寺乃国寺,历经几朝都未曾改变它的地位,更是经过诸位帝王派人修建,里面供香客居住的房间不少,且普陀寺的素斋也是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