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长兄上药。”
先前在马车上江望津只是给江南萧简单处理了一下,把伤处包扎起来。等赵仁拿来疗伤圣品玉灵膏,他才坐下来为后者重新解开纱布,细心地再包扎一遍。
解开纱布的全程江望津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裂开的皮肉边沿粘连住了被染红一片的纱布,撕扯间‘难舍难分’,看得他直抽气。
“哥,上药可能还会疼。”江望津眸子极力睁到最大,轻声同江南萧低语一句。
江南萧瞧着他仿佛随时都能氤湿的双眼,道:“不疼。”
江望津眉头微动,唇瓣抿着,并不搭话。
江南萧轻笑,当年给他取的‘小阿水’可真是没错,他再度肯定道:“真不疼,你快些上药,随后与我入宫。”
既兄弟同去,那便无所谓早晚,只要二人一道即可。
江望津闻言加快了些动作,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包得很快,上药时尤为专注认真。
最后,他学着徐太医的口吻,语重心长地细细嘱咐:“最近不要碰水,饮食切忌清淡。”
江南萧眯眼,调侃道:“现在是我们家的小大夫。”
江望津默默认下这个称谓,摆出一副淡淡的表情,“小大夫让你遵医嘱,可听见了?”
江南萧但笑不语,直到江望津也跟着把眼睛眯起来。
他低笑,道:“小大夫有令,自当遵从。”
江望津瞬间破功,跟着笑起来。
待两人收拾完便一起乘坐上马车前往皇宫,遥遥望着远处的青砖绿瓦,江望津眸底浮起一丝近乎漠然的神色但又很快被他敛去,鸦羽般的长睫将之掩盖。
车厢另一侧,江南萧执杯抿了口水,视线往旁侧撇去,忽而问了句:“今日你去禄宝阁买了什么?”
江望津反应了瞬,一时将方才的所思忘之脑后,回答道:“文房四宝。”
江南萧看他神色如常,正待把水杯放回去,又听江望津道:“给哥的。”
“给我?”江南萧一滞。
“嗯。”江望津眉眼间总算流露笑意,轻声补充:“全都给你。”
江南萧捏在杯壁的指节略微用力,心头像是被烫了下,生出柔和无限,“怎么想起买那些?”
江望津:“想到就买了。”
“嗯,”江南萧应了声,“待回去我看看。”
江望津抬了抬下巴表示赞同。
江南萧睨他,“一起看。”
江望津笑起来,“好!”
谈笑间,马车逐渐放缓速度混入宫门前停着的其他马车之间。
“到了。”江南萧先下去,往后伸出手。
江南萧的这张脸在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之间都不算生面孔,刚下车便被不少同样前来参加宫宴的朝臣们认出。有几人正欲上前同他招呼,却见他突然转身,众人也都不由翘首望去。
只见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了里面那人精致无瑕的面容,阳光斜斜从身后照过来,为其镀上一层金色浅光。风都似乎对他格外偏爱,轻轻撩起他的发丝,月白衣袂翻飞,丰姿如玉。
再看江南萧,对方今日并未穿着朝服,亦非他惯常的黑色。靛蓝衣袍,与身旁站着的人一深一浅,周身不见往日的清冷淡漠,两人相携往宫内行去。
江望津察觉到后方不少视线落来,“哥,方才好像有人想跟你打招呼。”
江南萧不咸不淡,“嗯,都是同僚。”
不过那些人在看到兄弟二人一齐朝前走,莫名便停了下来没有上前打扰。
两人很快入了宫闱,宴会开在青渠殿,不过眼下还未开始,今日宫中没那么多规矩,江南萧打算带他四处走走。
只是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就听熟悉的一声‘江望津’传来。
江望津转头,果然看见是卫恒。
卫恒笑眯眯地道:“你不是不来吗?”
说完这话他才注意到另一侧是谁,笑容一僵。
明明江南萧大不了他几岁,但卫恒在面对前者时总会觉出一股无形的压迫,那感觉不像是见到他那几个哥哥,倒像是威严的祖父。那种非是年龄上威势,而是气场上的睥睨,不怒自威,仿似居高临下。
“大、大哥。”卫恒一紧张嘴里突然蹦出一句。
江望津疑惑看他。
江南萧亦望向卫恒,神情平淡,只礼节性点了下头。
卫恒一脸菜色,原本的潇洒荡然无存。
他怎么还嘴瓢了。
江望津倒没拿他打趣,接话道:“我陪长兄来的。”
卫恒感激看他,总算自在了点,问:“那要不要去靶场?那边人可多了。”
江望津转眼征询江南萧的意见。
江南萧微颔首,眉眼缓和。
江望津这才重新去看卫恒,“好啊。”左右他们也是要去逛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