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顿时响起阵阵抽气声,连场上的钟鼓之声都无法掩盖。
江望津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自江南萧从台阶上走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跳便开始不正常了。
对方每下一级台阶, 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些。
扑通扑通。
江望津既不敢相信, 又觉得心脏满满/涨涨, 快要爆炸般。在听到江南萧的那句话后,他的耳朵甚至传来了一阵嗡鸣声。
是真的……他没听错。
直到他被牵着往高台之上行去, 身后是百官注视而来的灼热目光。
江望津方才如梦初醒,“长兄……”
江南萧低笑了声, 纠正道:“唤我夫君。”
江望津面上蓦然一热, 还是听话地轻唤了一声, “夫君。”
嗓音很轻,夹杂在钟鼓声中几乎要听不见。
然而, 江南萧听清了,握着人的手不由紧了紧。
他侧过眸往身边人扫去,目光落下。瞥见一截红透了的脖颈, 以及满是绯色的双颊,江南萧喉结微动, 眼神也慢慢暗了下来。
倘若不是时机不对,他现在便想捧着身边人的脸,狠狠地亲/吻下去。直到对方喘不过气,只能趴/伏在他身上, 依附着他。
觉出他的视线, 江望津不禁微侧过头, 那双微勾的桃花眸中一片潋滟。
江南萧深吸口气, 缓慢别过视线。
江望津:“长兄, 你今日这么做会不会、”
“不会, ”江南萧不待他说完便接口,“放心,一切有我。”
闻言,江望津便不再说话,后方的那些目光犹如实质。然而只要有身旁这人在,仿佛一切都无法使他心中产生任何一丝一毫动摇,信念因为对方而变得坚定。
下方群臣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后,俱都怔在原地左右四顾,似乎想从同僚身上看出什么来,但具体又不知是什么。
大臣们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然而现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乱动,唯恐耽误了大典。
可真正导致他们如此混乱的,还是高台上的新帝方才的言辞。
皇夫……是什么意思?
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即便西靖建立前,也不曾有过‘皇夫’的先例啊。男子与男子之间固然会存在那种关系,但这大都是在民间,何曾见过皇室中人如此正大光明,更别提对方还是陛下。
但见往高台上走的两道身影相携着,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瞬,那种旁人难以插足的氛围只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关系。
-
队列中,沈倾言从上方收回视线,第一时间便转头去看身后的人。
果不其然,沈倾野的眼神紧紧盯视前方,眸中隐现血丝,满是不可置信。
二津怎么可能……
怎么会。
他们不是兄弟吗?
为什么?
无端的,他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恐慌感,不知从何而来,仿佛在告诉他,他失去了什么。
“二野。”沈倾言严肃开口。
沈倾野似是什么都听不见般,依然直勾勾地看着那两道差不多快要贴到一起的身影,眸底有震惊、有茫然,甚至还有丝无措与懊悔。
沈倾言提高了音量,“沈倾野!”
周遭嘈杂,他这一声夹杂在中间并不显突兀,沈倾野呆呆地望向他。
“大哥。”沈倾野木愣愣的,声音都好像在飘,心脏撕扯得让他难受。
他有一种二津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感觉,只要想到这,沈倾野好像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二津……不要他了。
沈倾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登基大典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能出乱子。
只是,连沈倾言也没想到。
陛下会这么直接且果断地将他与仲泽的关系袒露,高调且张扬,似乎想要把最好的都加诸给对方。
他们共享荣耀。
试问,古来帝王有哪个能做到这一步的?
可又有谁敢明晃晃在此时提出陛下这么做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有意见也会等到大朝会后。
可是,谁又能保证大朝会上会发生什么?
陛下既然这么做,就代表他已下定了决心,沈倾言想到这,心中只有敬佩。
如此一来,他倒是觉得对方是真心待仲泽的。
想罢,沈倾言再次抬目。
江南萧已然拉着江望津的手站在了最高处,接受着群臣朝拜。
江望津望向下方,身侧握着他的那只手并未松开,还在又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的指尖,似是安抚。
下一刻,对方的嗓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即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