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杨柔极力压抑着心中怒气,“陛下万金之躯,天下之主,身份何等尊贵,宫墙外对您而言多危险您又岂能不知?若遭遇不测,祖宗基业、汉室复兴岂不成为空谈?!”
刘谢宛如一个犯错后被家长训斥的小孩,“没、没那么严重吧?”外面又没人知道她是皇帝,哪能光冲着她来?
杨柔被刘谢这不痛不痒的态度气笑了,“没那么严重?陛下可知皇宫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陛下的一举一动?臣妾今日尚且知道陛下私自出宫何况他人乎?”
“陛下若是再如此儿戏,那便放权于朝野,做回当初那个傀儡皇帝吧!”
“杨柔你放肆!”杨柔的话确实过了,就算是刘谢也深感冒犯。
被刘谢一吼,杨柔不卑不亢跪下,背挺得笔直,“古人云,‘王有错,臣不谏之,臣之过;臣谏之,王不改,臣替王改之。’若陛下连忠言都听不得,那不妨现在就赐死臣妾。”
说话时杨柔看向刘谢的目光丝毫无惧意。
这是刘谢第一次见杨柔露出她刚毅的一面,此时觉得她不像后宫里的妃子,倒像是前朝的言官。而现在,颇有死谏君王的意味。
这事本来也是刘谢自己不对,刚刚一时上头,现在气也消了,不知不觉竟笑出了声。
“杨婕妤,朕觉得你现在不像后宫的妃子,倒是像御史台那群言官。”
说起御史台那群人,刘谢是又爱又恨,两者之间的爱恨情仇她可以说上十天十夜。她还给这群人偷摸取了个十分贴切的外号——‘职业喷子’。
这群人每天就干一件事,盯着所有朝臣和她的一举一动,看谁不爽就是一个弹劾,其中包括她在内。
“陛下言重了,臣妾只是思及昔日班婕妤与成帝,今日有感而发罢了。”
刘谢将人从地上一把拉起,“你不是班婕妤,朕也不是那汉成帝。还有,别学班婕妤,她结局不好。”
杨柔一时不知作何说辞,只好保持沉默。
“杨婕妤今日前来,想来不止是为了劝谏吧?”刘谢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杨柔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想来是找她有要事。
“臣妾今日前来,是为女官之事。”见刘谢先问了,她也便将今日来此目的说了出来。
“女官?”多么悦耳的词语,勾起了刘谢极大的兴趣。
杨柔点头,“后宫无主,是以后宫诸事皆由臣妾代理,但近日又加之官窑一事,臣妾实在分身乏术。所以斗胆恳请陛下重设内廷女官,掌管宫廷事务。”
女官自先秦时期便已存在,到汉朝,内宫设有多种女官职,如女尚书、女御长、女史、女骑、女师、永巷令等。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外交家冯嫽和史学家班昭。
只不过到东汉末期,汉室衰微,女官也形同虚设。
如今由杨柔提出,正合她心意。
“杨婕妤此言甚合朕心,那女官之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理。”说罢又看了看门外,“正好也该给小满这孩子找个老师了。”
刘满过完年就四岁了,哪能天天这么玩。
“臣妾遵旨。”杨柔肉眼可见高兴起来,之前阴霾一扫而空。她本以为刘协会考虑很久,没想到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机会如此难得,她可得好好把握。
刘协答应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还得拟旨分发给世家女、选拔、录用等等,她又得忙活一阵了。
杨柔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给刘谢送官窑账目的,将东西放下后她便不再久留。
杨柔走后刘谢拿起账目翻看起来。官窑的盈利比刘谢预期好很多,这一年差不多有几十万贯的盈利,非常可观的数字。
这下她修建雒阳花掉的十万贯,想想也不觉得心疼。
再加上煤矿、铁矿还有今年农业上的收入,她终于不再是负资产了。至少不用为官员们的俸禄和将士的军饷发愁了。
关于闲钱在乱世如何利用才不亏?当然是招兵买马啦。
不仅如此,她还要养最烧钱的铁骑。铁骑之所以是所有兵种中最烧钱的,首先是铁的消耗巨大,每个骑兵和战马都要装备全服铁甲;其次是马匹,关内不产马,优秀产马地是凉州、羌地、匈奴和乌桓,她要买到好马就得去这些地,但这些马虽好,就是贵;最后就是粮草消耗,一匹马抵得上六个人的饭量,没有足够的粮食根本养不起。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能训练骑兵的人。这人选倒是有一大堆,高顺、皇甫嵩或是马超都行,但要论谁最厉害,她还真拿不准。
刘谢是个行动派,第二天便给皇甫嵩下达了训练铁骑兵的任务,最终成果就是她要在一年后见到一支五千人的铁骑营,至于如何募兵、马匹等她都不管,要多少钱她都出。
皇甫嵩一听最重要的钱没问题,当即说了一大堆话,总结起来就是‘陛下您放心吧,有钱一切都好说,老头子我啊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