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了,若是陛下真要治罪臣死罪,就不会费力将罪臣救活。”
刘谢被对方一噎,可恶,被他说中了。
“陛下要问什么,罪臣都会回答。”袁基说完,便抑制不住咳嗽起来。
他每咳一声,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估计是疼的。
刘谢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生怕对方就这样咳死了,一时心软便随手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
袁基也是毫不客气接了过去,温水入喉,他的情况才好起来。
“有劳陛下了。”说完又写满歉意将被子递了过来。
刘谢也懒得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又把被子拿过来放到一旁桌案上,就当是照顾病患了。
“谁伤的你?”刘谢开始进入近日正题。虽然这个问题她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仍需要当事人的证实。
“是孟德。”缓了缓,“确切的说,是孟德救了我。”
听到曹操的名字时,刘谢微不可察蹙了下眉,一时有些摸不透曹操在想些什么。
“那夜大火,我举家奔逃,路遇一弟,我知道我没办法活着出雒阳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孟德主动请求动手,他刺进我身体的那一剑故意偏了一分,这也是我能苟活至此的原因。”
说道这,这证实了刘谢之前的猜测,确实是袁绍想要袁基的命。
可是问题是,曹操为什么要救他?
“我那个一弟啊,因为婢生子的身份一直被人诟病,从小就有野心。后来因伯父无子,我便建议父亲将一弟过继给伯父为其嫡子,希望这样能让这个孩子放下对身份的芥蒂。
但是这非但没作用,反倒让这个孩子更执着,这些年他处处展露头角,颇受士人追崇。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忧心,迟早有一天他的野心不但会给袁氏带来灾祸,更会让他自己万劫不复。”
袁基闭上双眼,面露哀切。他这些年谨小慎微,行事低调,就是担心树大招风。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弟弟竟然将刀对准了他这个大哥……
早知今日,他当初就应该听从叔父遗言,心狠一些的……
“罪臣身为袁氏族长,管教不严,陷万民于水火之中、”袁基有些喘不上气来,缓了好些时候才又有了力气,
“请陛下……赐臣……死罪。”
既然祸事已无可挽回,那便让他这个族长,承担一切吧。
“你是有罪,身为族长没有足够的魄力管制族人。”刘谢道,“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便罚你代罪立功,养伤这些天,就深刻反省自身。”
“陛下……”袁基抬头看了刘谢好一会儿,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陛下这是……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刘谢抬手止住他要说的话,“好好养伤。”说完便离开了营帐。
不治袁基的罪,不是因为她有多仁慈,而是出于多种情况考虑。
三国的历史,说白了就是一群亲戚在大家,随便拉个人出来,和谁都能沾亲带故。
她要是真以谋反罪处置袁氏一族,那就要诛九族,而这九族里面,极有可能连她自己都在里面。
除了她以外,杨彪也是袁氏的九族之一,她的妻子是袁基的亲姐姐。论起来,杨彪是袁基、袁绍、袁术这三兄弟的姐夫。
所以,她只能追究当事人袁绍和袁术的责任。
再者说,活着的袁基比死了的袁基更有用。
这些天灾民已基本安置好了,她也该去陈留暂避。
临走前,她只让吕布的并州军护送,将伍孚、项羽留在雒阳帮忙重建雒阳。
自上次吕布知道自己离死亡只差一步时,他万分后怕,不知道是不是贾诩给人出的主意,当天就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绝无一心。
刘谢当然也不计较,但是吧这事就像个苍蝇一样同时恶心着她和吕布。她怕吕布真的反,吕布怕她指不定下次又要杀他。
为了消除这个疙瘩,刘谢当即让人拿了坛酒,然后划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滴进酒水中,做完这一切她从中倒出两碗,将其中一碗端给吕布。
刘谢端着血酒无比郑重道,“温侯,今日朕便以天子之血,与你歃九州盟誓。朕若有违今日之誓,黄天不佑!”
在司马懿没有指落水为誓前,大家还是很看重发誓的,更别说还更高一层的歃血为誓了。
吕布当即也拿过匕首划破自己的手,将血滴入碗中,无比郑重道,
“末将今日也以血起誓,若今后背叛陛下,就让末将死于万军之中,尸骨无存!”
两人都发了对自己而言无比歹毒的誓言,两人也都放心了,然后将血酒一饮而尽。
雒阳到陈留不到百里,但因为带着大臣还有他们的家小,速度便慢了些,到第一天抵达陈留。
陈留至今还保留着刘协的陈留王府,但无论是真的刘协还是她都没来住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