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祉川将重要客户亲自送上车，才折返回公司。

冯漾漾是秘书办里的新人，办公室里的同事嫌外边天太热太晒不肯陪同出行，所以将资历最浅的她推出来。

大概她们没想到顾祉川会亲自出来吧。

顾祉川转身时，终于看到冯漾漾。

此时冯漾漾额角冒着细细热汗，因为心脏原因，嘴唇比平常人苍白。

顾祉川示意其他人先走，俩中层管理人员离开前悄悄看了冯漾漾好几眼，暗中猜测两人关系。

太阳毒辣，顾祉川走到楼下阴凉处，冯漾漾落他身后一米远，小步跟上。

顾祉川将手插在兜里，皱住的眉心未曾舒展过：“你不应该来这里。”

冯漾漾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尖：“顾总，我是正式流程面试进来的，我能胜任这份工作。”

“你知道我的意思。”顾祉川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冯漾漾睫毛颤颤，低下头：“是因为我们之前男女朋友的关系么？顾总，过去的事我从不曾跟人提起，离开你之后的日子，我也没去打扰过你。你可以当我是陌生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份工作。”

顾祉川漠然的双眼盯着她，在审视她话中的真实性：“你以前从不工作。”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我有你……”冯漾漾像不想再提般，涩道：“算了，不提以前。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心脏需要医疗干预，我不工作，没有钱支付费用。”

她抬头看向顾祉川，眼神中的脆弱袒露无疑：“我需要一份工作，我没多少工作经验，好不容有公司肯招我，你别赶我走。”

因为移植了阮宁的心脏，顾祉川一直对她照顾有加，给了她房子，不时照顾到她生活所需。

她没有生计奔波过。

顾祉川信了。

“你……”他沉吟片刻，拿出一根烟，夹在手里，冷淡的视线从她柔弱的脸上划过：“顾氏秘书办的工作节奏快压力大，你的身体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所以……”冯漾漾绞紧手指，无助地将唇紧咬：“所以你还是要赶我走吗？”

“我没有说赶你走。”顾祉川把烟点燃。

白色的烟随风而动，冯漾漾立即咳嗽起来，咳得苍白的脸染上了病态的红晕。

顾祉川目光染上分歉意，将烟按灭：“抱歉。”

“没关系。”冯漾漾弱声说。

她很好地拿捏着两人间的距离，不近不远，没有攀缠，未曾引起顾祉川一丝的厌恶。

两人安静片刻，冯漾漾礼貌客气地开口：“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去工作了，顾总再见。”

顾祉川点头，待她走开两步，忽然喊了声等等。

冯漾漾回头。

顾祉川目光沉如深水：“心脏出现排斥反应，最糟糕是什么结果？”

冯漾漾垂头，语气轻微：“会死，阮宁姐给我的这颗心脏衰竭的那天，医生也没法再救我的命。”

冯漾漾进去了，顾祉川走到无人之处，重新点燃一根香烟，沉浸到自己的思绪之中。

却没看到迈进大门的冯漾漾，目光变得幽晦沉静，她所有的紧张、无助、羸弱，都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