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微凉。
街上也看起来萧瑟一片,路边的香樟都好似没有几分精神,略显颓势。
顾执出门前挑了好一阵子衣服。
立在衣柜前整整十五分钟。
虽比不上大多数女孩子们往往都要纠结在衣物的事情上起码半小时以上,但对于一向做事利索的顾执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
但最后他还是着的最惯常穿的白衬衣和黑裤子。
毫无新意。
顾执觉得今天白白浪费了整整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足够他做很多事情,而不是浪费在衣物上,最费解的是竟然毫无结果。
驱车到温苋汀小区,站在了她家门口的时候,顾执还在想十五分钟的事情,他无法忍受自己一大早就做了一件可以算得上愚蠢的事情。
这种自我贬低的微妙心情直到他发现温苋汀家大门竟然没有关严实的时候才稍微好转一些。
而且很有可能是她昨天回来后就一直虚掩着直到现在,她自己都一直没有发现。
毕竟温苋汀这个时间点不可能出门。
也太粗心了。
顾执无奈笑笑,大步迈入女孩的地盘,顺手将门阖上。
人不在一楼。
随意扫一眼,他很快做出判断,径直冲着楼梯口走去。
而他上楼梯的脚步声也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顾执微微挑眉,难道还没有醒,睡得这样沉?
昨天除了看季言矜打球,还干什么去了?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女孩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脚步一拐,他向着那个很久都没有去过的房间走去。
上次拜访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温杦失踪之后,他陪着汀汀来过一趟。房间虽然干净但是确实显得很冰冷,他不喜欢,虽然他自己家的卧室风格也别无二致,甚至看起来更加性冷淡,像个没有□□又龟毛的六十岁老医生。
斜靠在温杦卧房带着凉意的木门上,顾执没有出声打扰,他看到温苋汀在打电话,一张春日般灿烂明媚的小脸皱成一团,眉头死死纠着,怪可爱的。
他忍不住勾勾嘴角,轻笑出声。
“呵——”
“哎?你怎么来了?”
昨天才见过,她没有给他好脸色,她以为他必定会几日不来找她,这一贯是他吵架之后的行事风格,先冷静,冷静之后再谈。或者冷静之后,事情就轻飘飘带过了。
温苋汀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望着顾执轻扯了扯嘴角,声音轻轻:“有什么事吗?”
顾执有些微愣神,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毕竟他一向是想来就来了。但尽管如此,顾执此时也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来意,而是淡淡道:“来看看你。”
他靠在门口,抱臂凝神端详,静默地看了一会儿。
女孩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衣衫单薄,面容些
些憔悴,看起来有那么点精神不济。
头发很乱,准确地说像极了乡下奶奶造的鸡窝。
“怎么这副样子?没睡好?”
顾执直起身,走近房间。
是什么让她一夜不眠要来温杦房间呆一整晚?
顾执越来越感觉牢牢窝在手心里的东西,好似正在被风吹散,如细沙碎石。
“没什么。”女孩撇过头,没有细说,微垂下纤长的眼睫,掩下眼中的一丝焦急。
再不去学校里找到季言矜哄一哄,他就要把自己气死了。
到底是怎样执拗的性格,才会闷闷在医务室死等一晚啊?
怕是银牙都要咬碎。
他本来已经够生气了。
现在指不定要怎么着。
温苋汀从地上站起来,腿还有点麻,险些没有站稳摔下去,这时,幸好旁边顾执搭了把手。
他扶她站定,温声道:“小心些。”
“嗯,谢谢。”温苋汀看他一眼,男人眼帘半掩,眸色浅浅,脸庞一如既往的温润,比起没休息好的她,肌肤看起来光泽多了,看得她有些嫉妒。
男人漫不经心抬眸,恰好对上她的视线,抿了抿唇,眼中升起歉意。
“对不起。”
温苋汀没搞明白他这是玩的哪一出,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接着道:“对不起,我或许应该再尊重你些,我自己没有安全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应该让你来妥协,抱歉。”
说着,嗓音渐渐干涩,“我不会再找人盯着你,我会给你足够的尊重。”
话音一落,男人眼睫颤了颤,脆弱地垂了下去,好似做了一个多么痛心的决定,让他不堪忍受。
脸上炙热怀疑的视线犹在,顾执无奈掀起眼皮,扯扯嘴角,“怎么这样看我,汀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