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欧阳馥浅,她怕是也走不出来的吧。
上官云微微地眨了眨眼睛,抬手点了点有点发酸的鼻子。
她也没有想到那个神采飞扬的欧阳馥浅眼睛会有问题,哦,不,确切地说,是肝脏有问题,所以,为了避免过度用眼睛,她休学了,在家里静养。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急着赶回来要看欧阳馥浅的苏浅浅,却把自己送到了天堂。
更让她意外的是,苏浅浅临终的遗言。
她听苏阿姨说,苏浅浅在临终前告诉欧阳叔叔:不要告诉姐姐,就说,她没有考上静云一中,所以,等她表现好了再回来见姐姐。她还说,她很庆庆幸,有一个完全的家,很庆幸能生活在这样幸福的家里,所以,请姐姐替她好好地活下去,用她的肝脏为姐姐移植。
她还说,小睿现在很好,长得很秀气干净,个子也很高,成绩也很好,只是,从来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姐姐真幸福!
她听到那话的时候,欧阳馥浅出院了又回到了医院,一直昏迷着。
也是在那时,她知道了苏浅浅之所以去到那个遥远的刘家村小学,她的所有努力和付出,竟然全都是为了欧阳馥浅!
为了那个童年的无心的话语,为了那个远在天边的刘睿宣,可以走出刘家村,来到静云,而她,凭一已之力,居然,做到了。
那一刻,她的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她,对于苏浅浅再也嫉妒也不起,只有心疼和怜惜。
在欧阳馥浅一度未醒过来的时候,那个让人心疼和乖巧的苏浅浅便被安置了有着大片青草的公墓。
陪着苏阿姨一起收拾整理旧物的时候,她便看到了那些粉红的信。
苏阿姨说,那是两姐妹的小秘密。
她点点头,把所有的粉红的信和所有关于两姐妹的照片全都收藏了起来,她说,把这些给小浅寄过去吧。
苏阿姨点了点。
再看到到苏浅浅的时候,已是一周后,大片大片青丛里的乳白石碑上,那一张黑白分明的可人,正乖巧地笑着打量着这个世界。
那一刻,她泪如泉涌。
那天的后来,苏阿姨说,云云,不管浅浅醒来,有什么病症,所发生的事,只要她不提,请你以后也别提,好嘛?
上官云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她知道,关于苏浅浅,关于从前,只要浅浅不提,她便不再提及。
一转眼,都五六年过去了。
现在的欧阳馥浅一直活在苏浅浅的记忆里,自责未能看到姐姐的最后一面。
她看了,便心疼,忍不住地想要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可是,转念一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得好!
欧阳馥浅怎么可能接受苏浅浅是因为自己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呢?又怎么能接受,她移植了苏浅浅的肝脏呢?
上官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欧阳馥浅跟她很客气,过了那么多年,依然如此,从不对她交心,即使现在同住在一个宿舍里,是上下铺,欧阳馥浅也从不和她促膝长谈。
纵使如此,她也不会怪她的,满满的都是怜惜。
或许,她们一起走出静云,便会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吧。
她那样想说,便对欧阳馥浅说,一起省城读n大吧,世界那么大,总归是要出去看看的!
欧阳馥浅初听,只是怔了怔,没有说话。
再后来,她说得次数多了,欧阳馥浅便笑了起来,笑着说,好呀,那以后一起去读n大吧!
只是现在,这平平无奇的书摊,有什么人和物又触到浅浅的回忆了呢?
上官云轻轻地拍了拍欧阳馥浅的肩,微微地侧下头去:“好点了没?”
“嗯。”欧阳馥浅应了一声,揉着额头的手仍在轻轻地按压着,没有停下来。
“你们没有事吧?”书摊前那个头发有点发白的老大爷朝她们看了过来,瓮声瓮气地又说了一声,“要是不舒服,就抓紧去医院吧。”
“咳咳,”上官云瞬间干咳了两声朝那个摊主老大爷斜了过去,“我们哪里有事?只不过是因为,你这书摊前没有遮挡,风太大了,被风吹了两下而已,谁要去医院了。”
不知道浅浅最听不得人提医院的嘛?
书摊前的老大爷朝上官云瞟了一眼,又朝欧阳馥浅看了看,没作声,把头别过去了,拿起面前的报纸看了起来。
“老大爷,您别介意,她说话一向太直语气有些冲了,她没有要故意顶撞你的意思。”欧阳馥浅抬手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直起身来,“您可别介意呢。”
“哼!”书摊前的老大爷闻言朝欧阳馥浅看了过来,瞟了她一眼,又把视线移开了,“我也只好心提醒你们一下,也没有别的意思。”
“你…”上官云嘴唇抖了抖,刚想说话,却被欧阳馥浅一把拉住了,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