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2 / 3)

山南水北 闵然 2031 字 1个月前

己辩解,也一步都没有退让,直到谢长业忍无可忍,让她滚出去。

这次,在医院再碰面,他更是没有丁点好脸色,就差没直接把嫌恶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或是真心实意地关心、或是虚情假意地说场面话,所有来探病的、知道内情的人,都要用言语、或眼神谴责薄苏不懂事,好似所有人都在踏进病房的那一刻,拥有了高高在上审判她、鞭挞她的资格。

薄苏陪在谢长嫣的病床旁,任人或明或暗地奚落,不争不辩,礼貌得体地接待了所有前来探望的客人。

谢长嫣呼吸本就不畅,看着她受委屈、别人看笑话,两日下来,气更不顺,冷着脸让薄苏不用来医院了。

“不过一个肺炎,死不了。”

她不想心更痛。

她自己怒孩子不争是一回事,让别人看她笑话、践踏薄苏,是另一回事。

但薄苏坚持,依旧日日都来,时时都在。

她去不了鹭城,被北城电视台停了除《山水之间》外的所有工作,也暂时没有办法太大动作地去往海城为筹办自己

的公司活动,便把大量的时间都腾在了陪伴谢长嫣上。

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她亲自送来医院,偶尔谢长嫣有急需处理的工作,谢长嫣故意让她代劳,她也都能完成得可圈可点。

闪着荧光的笔记本屏幕前,她的面容专注又出众,谢长嫣看着,骄傲又痛苦。

愈是爱薄苏,愈是知她能耐,她便愈是心痛、愈是可惜。

她总觉得,她在看一颗本该冉冉升起的明珠坠落、缓缓蒙尘。

她的孩子,是万里难挑一的,这一生本不该如此平凡书写的。

她甚至想过,干脆借病施压,逼迫薄苏妥协,可想到那日薄苏跪在她腿边,崩溃得一塌糊涂的模样,她又于心不忍。

心有不安。

她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出了薄苏这次的坚决,她承受不了再看一次薄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惊惧与折磨了。

她只能见缝插针地施压、软硬兼施地劝薄苏不要辞职,不管是在公众领域,还是在谢亭先那边,都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苦口婆心过:“为什么谈恋爱了就要闹得人众皆知?名分就那么重要吗?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自己爱的是谁不就好吗?关起门,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你沈阿姨家的大儿子,形婚这么多年,不是也过得很好吗?什么都不耽误。”

也气急败坏过:“你就是要气死我是不是?薄苏,你真的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薄苏从来克制,从不说尖锐伤人的话,平静地收下所有。

谢长嫣强硬的时候,她便沉默以对,谢长嫣软的时候,她才适时地与她说几句真心话,流露出冷静与坚硬。

至于痛苦,谢长嫣只能从她偶尔被逼到泛红的眼眶、日渐单薄的身形里窥见。

谢长嫣与她一样痛苦。

她爱愈性命的孩子,骂她、为难她,她怎么会不难受。

可她真的没有办法放任她自流。

直到北城电视台的处分下来,薄苏的辞职,几乎已成定局,谢长嫣才算是死了那条让她继续在电视台、文化|部门高升的心,退而求其次,让她别折腾什么文化公司,回谢家她所在的公司帮忙。

谢长业曾承诺过她,只要她有能力、薄苏有能力,谢家的产业,他们能继承,就能平分。

“你外公那边,我来想办法。”她退到了最后一步。

薄苏却还是不肯点头。

她想要自力更生,想要忠于自己、忠于姜妤笙、不再受制于人、仰人鼻息、看人脸色的自由人生。

谢长嫣急火攻心,让薄苏走,不要再在她眼前晃,她眼不见心为静。

“反正你也没把我这个妈当一回事,就别来给我添堵了。”她说气话。

薄苏脸色白了白,当真起身离开了。

但晚上送饭时间,她还是如常地过来了,摇床端汤递筷子,体贴周到,该是怎样,还是怎样。

谢长嫣不与她说话,把她当空气,她便自顾自地和她说起自己小

时候和姜妤笙的故事、说姜妤笙小时候有多聪明可爱和优秀、说她们关于未来的打算、工作的安排。

谢长嫣不时打断她,让她不要说了,她不想听,但不知不觉中,她还是知道了太多本不想知道的。

她不得不感慨:“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话这么多?”

从前她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好像多说两句话嗓子能冒烟一样,她一直以为,薄苏长大以后就是这样不擅表达自我、不喜与人沟通内心的性格。

薄苏默了默,低头眼神很柔地说:“是她教我的。”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说:“我以前不说,是因为我那时便有很多的想法是与你有分歧的,我不想与你起争执,让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