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担忧也有期待，更有种老的看小的倒霉所特有的幸灾乐祸。

伯赏听着只是抽抽嘴角，然后看着丹炉，想着最多容沐寒睡两刻。

照他的估计，这几炉丹不论品质如何，目前的表现都很稳定，没有沐寒管，撑到第一炉炼好丹将出丹时，都不会需要丹师动手。

但他不打算让沐寒睡那么久。

叫醒沐寒的其实是伯赏，沐寒睡得很沉，这种神识损耗过度后的睡眠近乎昏迷，秦神木那边的动静根本没能吵到她；是伯赏用神识喊了她一声，把她惊醒过来的。

“好可惜。”不明真相的沐寒又为秦神木叹息了一声。

这声音落在长老耳朵里……水何彻瞄了一眼秦佑，秦佑则失笑：

“阴差阳错，倒是把她成全了。”

沐寒不是睡醒的，但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当然这肯定是错觉——精神格外亢奋，思维格外活跃。

她甚至有了些新的关于自创丹方的思路，不过这个丹方可能……在平常时候没什么用。

用灵力相冲来达成战斗能力爆发的。

且服药后，修士对灵力的操控的精细程度，可能，反而会下降。

——大量使用灵力属性相冲的药材，本就很难炼出什么没副作用的丹药，不过这种副作用大多也都是暂时的，比如沐寒预想中的操控能力下降，比如市面上已有丹药的全身疼痛、意志模糊之类的。

沐寒顶着冷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六个丹炉，发现里边的情况都还不错；这些丹药都没有用原本的丹方，品质界定不好预估，但按照沐寒的经验，这里头大多数丹药品质都能在九成上下。

“唯一不好说的就是第一个……延寿二十几年，辅助金丹突破元婴……不知道最后能按什么基础算评分。”

毕竟原丹药延寿三十几年。

“用处一样就可以。”伯赏这时候开口了。

本来要求也不是定的很死。

药效在大方向上是同一类的，品阶不降，这就差不多了。

——就好比之前的答题，大方向的药效瞎答要倒扣评分，但若大方向答对了，细节部分估错了，此间是不存在“多说多错”一节的。

延寿和爆发是方向。

延寿多少年、爆发的后遗症是什么，这个是细节。

而且他也能听见秦佑、路正方、云子悦等人的讨论，说真能炼出来，最少给沐寒算个八成的“替换成功”。

有个长老好像有些异议，但秦路云这三个人态度想法一统一，且理由也站得住脚，其他人也就没什么说话的地方了。

“一样倒是一样，唉——还好，我估计，第一种丹实际品质有可能上九成三。至少从丹毒杂质来看是这样的。”

炼丹成丹的过程比较暴躁，容易造出杂质废料，但沐寒却利用这个暴躁的过程反过去“除杂”，把能形成丹毒的东西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只希望，有用的药力没被我洗掉太多吧。”沐寒回味、算计着几天前的“战斗”过程。

“还有五个时辰是埋雪丹出丹。”埋雪丹是比试的第二种丹药，被沐寒放在了第二个炼制；但它的成丹时间是最短的，因而第一个出丹。

在动手之前，沐寒便已经将这些丹药的炼制、养丹出丹时间排好了，确保不会冲突，不至于让自己手忙脚乱。

“你注意，埋雪丹的丹气很可能有残毒。

“若是当场被丹气熏倒了，你有很大的可能被直接算成丹比失败。”

至于很小的可能，是沐寒倒了以后没等旁人过来搭救便自己起来了。

......虽说，丹师让自己的丹气熏中毒是常见事故，但发生在竞技途中，嗯......

明摆着实力不够，还是直接取消资格比较好。

“你之前神识不够，埋雪丹未必处理得好。”

这种提醒不算作弊，伯赏想。

沐寒也不问，他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埋雪丹丹气会有毒，只说：

“我会注意。”

静无波传授的养丹法，沐寒是打算用出来的。

但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用在埋雪丹和逆生丹上。

这两样排序靠前，品质提升后评分的提升也一定十分可观；但沐寒没被评分彻底迷花眼。

她能意识到，逆生丹炼制的时候本来便已经十分艰难，丹方还是她自己临场捏造的，不一定适合养丹出丹法，还是求稳为上。

而埋雪丹，她就是考虑到这东西是毒物，考虑到自己能力不算强，成丹出炉的时候可能会带着“瑕疵”出来。

她的力气还是省下来预备应付意外吧；伯赏没说的一点是，纵是她没晕过去，有毒丹气在周围弥散开都会严重影响她的评分。

沐寒转了转脖子，在场内扫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