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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公务从吴长老处离开时,沐寒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怀疑。
不过伯赏的一句话压住了她心中的那些躁动——
“确实再过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能好,就没事了。
......至于那个未知的原因,虽然令她不安,但也没那么重要。
吴长老总不可能比她还不知道轻重。
——总不能是又渡劫失败了吧?
沐寒一边想着犯不上担心,一边又忍不住去在意吴长老受伤的真正原因。
直到进了宗务殿碰见方萍雨。
方萍雨这个位置上是三人轮班,但或许是巧合,沐寒来这里这么多趟,只碰见过三人中的两个,另一个是从来没见过面。
且碰见方萍雨的时候更多一些。
方萍雨核了一下玉简,录了记录;顺口说道:“师叔该还记得谈妗?”
沐寒还要在此等一会儿,每逢这种时候,方萍雨一般都不会任由二人之间冷场,有时候会说些她在宗务殿听说的杂事,有时候则会说一些两人共同认识的人的事情,这一回,她说的是谈妗的事情。
沐寒颔首,方萍雨便道:“谈妗她近期的事情,师叔可有听说?”
“我许久不曾听见她的消息了。”沐寒摇头道。
谈妗那人骄傲,不得不低头选择了那样一条路......自然是不太愿意反反复复让故人想起自己的。
方萍雨闻言,幽幽叹了口气:“谈道友要给紫金峰的那位师叔做侍妾了。”
沐寒面上不露心意,但心中着实震惊了一下。
“说来,也是她那未婚夫作孽。之前毁了我们的田,逼得谈道友不得不跟了王师叔。不然.....”
大概是现在不存在利益冲突了,方萍雨提到谈妗,情绪比往日友善多了。
“你们,现在可是确定事情是谈妗之前的那个未婚夫做的了?”
“哪能啊。”方萍雨复又叹息:“我可不敢乱说话,那位现在可也是师叔了。”
谈妗的未婚夫......好像是叫刘易府。
听这意思,似是刘易府也筑基了。
跟着,方萍雨又道:“主要是,除了那位,我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这么损了。爽姐那脾气顶多不招人喜欢,她不爱和人交往所以想得罪人也满困难的。我自认没得罪过人,而谈妗谈道友身上,也就这么点儿事。”
的确是很有道理的推测。
更何况谈妗当时立刻给自己找了个靠山的反应,也很能说明问题所在。
“之前王长老说的是找个水系练功炉鼎,我看那意思,似乎是没有别的要求的,可现在发展成这个结果,莫不是当初就——”
王晏禅当初是真的要找练剑决的练功炉鼎的,剑诀和床笫之间的那些事,离得就比较远了。
如今谈妗还是成了侍妾,不得不让沐寒怀疑,这位王长老一开始在宗务殿发布任务的时候,是不是隐瞒了些什么。
“不知道,那么多年前的任务了,有内情我也打探不着。不过,”方萍雨好像是想起了谈妗当初的模样,又道:“落了难的大小姐也还是大小姐,见识品格都不同于庸脂俗粉,长得也好,王师叔那边,临时改了主意也是有的。”
况且,王晏禅的侍妾,光有名分的,前前后后也有双手之数了;他本就是在这方面比较有兴致的人。
依方萍雨半掩饰半明示的意思,不论是谈妗的相貌,还是谈妗这样的出身,都很能打动王晏禅;方萍雨大概是想说,收谈妗这种大家小姐做侍妾,于王晏禅来说是一种十分有脸面的事情。
毕竟他前面收了那么多侍妾,比谈妗漂亮的或许有,但资质和家世任意一样能超过谈妗的,肯定没有。
只不过方萍雨也是谨慎惯了,这话说出来哪怕不带情绪也免不了显得阴阳怪气的,怕沐寒不悦,没明说。
“不过这事现在还没落实呢。”方萍雨语气有些奇怪,不像羡慕嫉妒,但也不像是寻常说事:“现在有坠星仙府的事情在前面候着,门中许多筑基期的师叔都在忙......那位王师叔说要等仙府闭府以后,正经办上一场。谈道友如今还是客居紫金峰的身份。”
她先前表露自己疑心王晏禅是为谈妗的出身而心动,正是因此。
——很像是在炫耀什么稀奇的物件。
但这种行为也是令人对谈妗鄙夷怜悯但又羡慕。
沐寒听完也果真皱了下眉。
并非是对王晏禅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