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平现在知道沐寒是精研丹术的,所以很自然地把突然说要参加阵比的沐寒归到了背题目的那班人里。
——沐寒自己也说了,是要去阵比拿“兜底”。
“所以今年通过阵比的人才格外少。”叶英芝恍然。
“有多少?”沐寒好奇道。
“好像就一个,独苗。”宋裕道。
“那那个人很厉害啊!”
“厉害什么,就是那个作弊的!”江海平笑容古怪:“姜院首是把题目换简单了,但这帮人全是生搬硬套、死记硬背的,换了道题,哪怕简单也布不出正常运转的阵法。”
叶英芝闻言,点头道:“正常,参加阵比的真的会阵法的人很少。姜院首因此对剑派的阵比情况不满已久,很早以前就想做出改变了,我对此有所耳闻。大师姐钻研阵法,对姜院首很是敬慕,我从她那里听说的。”
叶英芝没注意,顺口又叫了蓝琴思一回师姐。
蓝琴思四十岁后就开始学阵了,而且曾有过一点自认是痴心妄想的野心,想拜入姜院首门下,所以最近两回大比都动过参加阵比的心思,为此在上一个七年里还精心准备了第四题——自己成功布置任意一个与第三题内容不同的阵法——需要的阵法。
当然,她和沐寒一样,准备再多,结果也是没用上。
叶英芝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多次碰见正在练习阵法的蓝琴思,才知道的姜院首的心思。
“不过改简单以后,四五十人只通过了一个,这未免也太尴尬了些。”这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的……
说歪瓜裂枣也过分了,哪怕是生搬硬套,哪怕是保证阶位的前提下能运转就算过,考试阵法的阶位放在那里,难度不可能小,等闲人想钻空子,也是没那个本事生搬硬套的。
但姜院首日子过得也着实闹心。
年年来参加阵比的,筑基成功之后还在继续学的几乎没有。阵比成了给门派其余地方培养输送筑基修士的过路桥。
这回抓到一个由头换了个简单的题目,目的大概一个是想给真的学了阵法的人留条路,另一个,估计是就此开个先例,以后阵法的题目年年都会换了。
只是沐寒听到这里却不明白了:“那怎么能断定他作弊了?换了题目他也成功了啊?”
“能断定他作弊,能处理他,那他就不会出现在阵比的榜上了。”江海平声音低了一些:“我现在说的,虽然都是些风言风语,但可绝不是空穴来的那个风。本来我们试剑堂这头儿也觉得可能是冤枉他了,但是阵比结束才两三天,姜院首身边一个筑基期的真传弟子,就被安排去茶山清修,相当于是调离阵法院了。
“没说是逐出门墙,但是,”江海平摇头:“看他那去向,以后是回不了二院三堂四殿这样接近门派核心的地方了。姜院首身边就两个真传弟子,以前宝贝得很,里头没藏什么事儿的话,真去清修,怎么可能让人走得这么灰头土脸地。”
“这事儿一来发生得巧,二来,还有个更巧的,那个被赶去茶山自立门户的,他呀,以前跟通过阵比的那个家伙的娘,是叔伯兄妹俩。”
试剑堂人不多,但差不多个个是人精。
姜院首赶人的时间巧,试剑堂知道了,基本就认定那人是真的作弊了。
而姜院首这时节赶人,也未必不是在故意告诉所有人,他的真传弟子徇私舞弊帮别人扰乱阵比结果了。
姜院首性格刚直,严于律己,是个严肃而较真的人;素来冰壶玉壑秋月寒江,容不下这等行径。
但也正如江海平所说,姜院首就两个真传弟子,哪怕失望到极点了,姜院首也还是最后护了一下。
揭穿作弊无疑绕不过那位帮忙的。从以往的行事风格来看,处理起事情来,姜院首自己是从来不怕丢人的,但这事摊到明面上,破坏大比秩序,邵瀚琴得丢半条命。
但姜院首对那个作弊做到他眼皮底下的人咽不下这口气,对徇私的真传弟子他虽不想人死,但也是确实容不下了。
于是姜院首选择阵比结束隔天就把邵瀚琴从阵法院赶走。
底下的普通弟子什么都不知道,但门派里真正干活的中高层,以及掌管了差不多门派中所有比试事务的试剑堂弟子,看见这一幕,都对那最终的阵比通过者心里有数了。
一个作弊的草包,不堪大用。
沐寒倒没想这么远,她只是想到,如果这事情让自己赶上了,倒还不算坏,而且参加阵比的人很少,哪怕只有一两个通过了,她混在里面也不会被大肆传扬开——叶英芝他们刚刚还不知道阵比到底出了什么乱子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今年的阵比比成这样,宗门还会再继续追究吗?”
“应该不会了吧。”江海平也不大能确定:“本来就没闹开,而且其他人换了题目自己过不去阵比,本来就是过来混丹药的,试剑堂和阵法院可从来没说过第三题就是固定的,永远不会换,姜院首不给他们钻空子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