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参加了比赛,那就要一步一步地来,考级什么时候都可以考,先把比赛比完才是正道理。”
“老大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赵礼辉胸有成竹道。
老大并不放心,于是在赵礼辉走后,他又把容师傅叫过来叮嘱。
“到底是小年轻,什么都想干,什么都想抓一手,他脑子聪明,技术也不差,可别两头忙过头,什么都没捞到,你是带过他的师傅,他向来尊敬你,又是个好苗子,你可得盯着点啊。”
容师傅搔了搔脑袋,最近剃了头,他总爱上手,“老大,我觉得你过于担心了,这小子自己成算多着呢,他不会乱来的。”
“……真两头落了,他要是丧了气,什么都不想干,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我没提醒过你,”老大想了想后提起一个人,“就说府闻,多骄傲的一个人啊,二十岁就是五级工,现在还卡在五级工!”
府温这个人可以说是他们技术部第一个天才,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大出风头啊。
走在路上鼻孔都是朝天的那种。
可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天才,因为去省城参加一个大型比赛,被隔壁省技术大佬给比了下去,甚至还有几句语言侮辱,直接把这个天才打击得一蹶不振。
二十岁到四十五岁,再也没有往前走过一步。
去年厂里调动,他自己主动调去市区某个镇上的机械小厂去了。
容师傅想到府温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他和府温是好友。
他的资质完全比不上对方,二人进厂时间差不多,可天资上面却完全不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友情。
“好好想想,”老大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是你带过的小徒弟。”
容师傅应了一声,中午干饭的时候拉着赵礼辉一起,屁股刚坐下,还没酝酿好怎么说呢,就听赵礼辉道,“师傅您别担心我,我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
赵礼辉只觉得老大真不会找人,他师傅骂人还行,安抚人或者是引导人那就不行了,瞧瞧,还没说话呢,脸都皱成一团了。
“等黄哥拿到证以后,我大概也比赛完了,到时候再去考,”赵礼辉拧开辣椒酱的罐子,给容师傅舀辣椒酱。
容师傅闻言面色柔和了许多,“我就说你没问题。”
“那是,我可是你教出来的,”赵礼辉嘿嘿笑。
安常康正被黄追岳拉着问各种考四级技术级应该注意的事。
“你真准备好了?”
安常康问。
“当然了,我准备快两年了呢,”黄追岳一边吃饭一边翻看着书,“你考的时候其实我也有点心动,但是我知道自己还不到火候,这不,强忍了小半年,现在我可不能忍了,我感觉自己快成了。”
“……说得怪里怪气的,”安常康无语,“反正你多准备,四级难度可比三级大多了。”
“明白,我一定努力!等着我来你车间和你一起上下班吧,至于八级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也准备好了。”
安常康愣了一下才记起他话里的八级工是指赵礼辉。
“我觉得吧,”安常康笑了笑,“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八级工那边,我觉得他老早就想冲四级工了,只是觉得冲太快不好意思,所以才在原来的位置上待着。”
“真的?他这么牛掰?”
黄追岳震惊。
“牛不牛,共事这么久,你还没点数?”
安常康挑眉。
“也是,那我更要努力了,”黄追岳继续磕书。
赵礼生的回信到了,信寄到机械厂传达室,赵礼辉一并带回家。
吃过晚饭收拾好后,赵礼辉拿出信准备和家人看赵礼生回了些什么,信还没拆开,屋子一下就黑了。
“……停电了?”
赵大根熟练地打开抽屉,拿出火柴。
叶归冬回头就把放在电视柜边上的煤油灯端过来,由着赵大根点燃。
陈翠芳站在堂屋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对门的人,“停电了吗?”
他们和对门的院门都是开着的。
“停了!”
对面的婶子高声回着。
“我还以为欠费了,”陈翠芳闻言扭过头进堂屋坐下,“上个月我电费充得不多,本来想这两天去交费的,结果忙完了,明儿我再去。”
借着昏暗的油灯,赵礼辉念着赵礼生的回信。
信中,赵礼生把郑家的住址写上了。
叶归冬赶紧拿出纸笔,把地址记下来。
赵礼辉念完信,把信装好和以往一样交给陈翠芳收着,一家人站在桌前,围着煤油灯看着方才叶归冬写下的地址。
“说远吧,坐火车一天也能到,说不远吧,”赵大根喝了口茶水,“还是挺远的。”
“……你说的什么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