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想了想后道:“这个得问陛下。”
皇帝:……贬官的圣旨还没下呢,你们一个个的倒是都知道她要外放了。
皇帝最后在书房里单独见了周满,见到她便问道:“萧院正与你说了吧,你觉得青州如何?”
周满颔首道:“不错。”
皇帝便道:“那就选定青州了,明日朕会下旨,你们准备准备上任去吧。”
他道:“北海县的县令缺的有点儿久了,而且青州是新建医署,你们到了地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
周满便道:“北海县是十一月底调换的县令,相比起来洛州缺少刺史的时间更久一些。”
她躬身行了一礼道:“陛下,洛州的贺刺史病重,已经没多少时日了,请求陛下选定新刺史,准许贺刺史辞官回乡。”
皇帝就叹息了一声,沉默许久后道:“罢了,先让他回乡吧。”
老三已经进京,刺史此时就是离开洛州问题也不是很大了,皇帝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膝盖,道:“派人即刻往洛州去,贺刺史为国操劳,加封其为洛州牧,赏赐提一级。”
古忠立即躬身应下,倒退而出去找中书省拟旨。
顺便去门下省那里找出一直压着的辞官折子给皇帝批复,然后由公差快马加鞭的往洛州送去。
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贺刺史收到折子和圣旨,一下精神了起来,立即对贺夫人道:“快,快收拾车马,我们即刻回乡。”
贺夫人又哭又笑道:“哪里就急这么半天,好歹把东西收拾上。”
贺大人摇头道:“我已有感时日无多,耽搁不起,耽搁不起啊。我们带上亲近仆从便回去,剩下的让管家留后慢慢收拾。”
贺夫人忍着泪应下。
贺大人精神了不少,也开始理事,有条不紊的见人和安排,“给郎君们写信,让他们请假回乡吧,他们爹熬不下去了,赶得及或许可见最后一面。”
又见了刺史府的长史和司马,叮嘱他们道:“恭王此时不在洛州,但你等行事也要谨慎,少饮宴,洛阳此时才经历雪灾,一切以稳为主,洛阳县令空缺,便由长史暂代其责。”
他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雪就要化了,此时当以劝课农桑为要。”
又道:“太医署肯定会派人过来接手这边的医署,我猜测不是太医署已经知名的太医,那便还是郑辜。医署是拦不住的,你们莫要伸手阻拦,陛下心在社稷民生,谁挡杀谁,命只有一条,尔等珍惜。”
长史和司马都低头应下。
“我们共事多年,我也只能给你们这些建议了,此后,各自珍重吧。”
“大人——”长史和司马都感动且悲伤的看着贺刺史。
长史更是贺刺史一手提拔的,只不过他到长史这个位置没两年,所以根基不稳,能力虽有却不惊艳,所以贺刺史才没有推举他做刺史,但他心里是感念贺刺史的。
他抹着眼泪问:“我观大人在周大人来后脸色好了许多,也不再呼痛,分明已在好转,为何不再求一求周大人……”
贺刺史摇头道:“本就是强弩之末,那些不过都是错觉而已,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
“可是大人手上不是有两本祖上留下的医书,府中的大夫钻研不出,周大人或许能钻研出来。”
贺刺史还是摇头,“没用的……”
他的眼睛似乎透过他们在看谁,“当年韦道长就说过,我父亲的病是发现得早,所以吃了十多年的药才能控制的好,若是发现得迟了,病已入骨髓,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
可他还是不信啊,也不想死,所以在发现自己也生病后才那么费力的去找韦道长,没找到后便将那两本册子给府中的大夫看,对方看不懂,他便给郑辜看,看洛阳城中已经出名的大夫们看。
他们倒是看懂了一些,然后从中截出药方来给他用药,没有效果后他便又拿出韦道长曾经开给他父亲的药方,也照着抓药喝药了。
最后还是路过此处的一位道长闻声来看他后道:“你这身体若有六分是病弄坏的,那便有四分是乱用药导致的。”
他还翻了翻韦道长留下的两册手记后道:“这里面记录庞杂,并不是一病一方,就是一病一方,也需要医者根据病人的不同开方换药,如今给你看病的医者只是照书开方,几次开的方子还都不一样,你的身体怎能受得住?”
“还不如将此书藏起来,只让大夫们根据你的病情和他们的学识开方,或许不会好转,但至少不会恶化成现在这样。”
贺刺史听取了对方的意见,从那以后就选定了两位大夫,每次只请他们,也只吃他们开的药。
身体竟然慢慢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很痛苦,但他八九月那会儿就已经卧床不起,感觉要死了,竟然可以缓和下来,一口气活到了腊月。
又见了周满,在她扎针换药过后,他不仅感觉到了久违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