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一双高跟鞋跑得又重又快。
愤怒充斥了年轻的女人全身,她要去找人算账。
谢旸刚刚见过蒋韵儿,得知了一个关于自己的惊天大秘密——
“旸旸,有事请您帮我。”
“...我实在没有别的人可以商量,只能找你了。”
“你可不可以,借我一大笔钱?”
“不不不,不能让你父亲知道。就跟...就跟那件事一样,要保密的。”
“重要的信息?噢,有的,我会告诉你的。你能不能...”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旸旸,你知道吗?其实那个圆桌投票权,理论上你也该有的。”
“有一票在你妈妈那里。她只是没给你而已。”
谢旸积攒的怒火,一脚发泄在谢家老宅的门上。
“怎么了?”谢清月将轮椅半转过来,“别冒冒失失的。”
站在谢清月身边的陈文九也随之转身,笑道:“小旸。”
谢旸的注意力一下便全集中在陈文九身上。
他今日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如同那日当伴郎一般隆重,与平日牛仔裤配衬衫的潇洒散漫大不相同。
有着精致的诱惑力。
“你怎么又在这里?”她用力瞪着他。
陈文九摆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谢清月却满脸不高兴:“你就是这样跟你大表哥说话的?”
“夫人,没关系的。”陈文九温声回答,礼貌谦逊的样子一看就是装的,“小女孩儿,任性一点更可爱。”
“九哥你先出去,”谢旸听了他的话,语气缓和,但还记得正事儿,“我有话跟妈妈说。”
陈文九恍然,转而恭敬地看向谢清月,等候着。
“你回去吧。”谢清月同意了,“正好我也有事找小旸。”
陈文九道声好,恭敬而正式地行了个礼,告退了。
摆满了古董的休息室,便只剩下两母女。
“妈妈,你怎么能...”
“是你把蒋韵儿送到元承和身边的?”谢清月冰冷的声音,像刀一样将她的话截断了。
谢旸下意识眨了下眼。
谢清月不需要她的确认,连连冷笑:“枉我怀疑了这么久!我就说世界上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巧,以蒋家那个小贱人的身份,怎么会有机会勾引元承和?到头来,不是元昐,倒是我自己的女儿搭的桥!”
“...”
“给亲爹送女人,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谢清月愤而动手,一掌拍上轮椅扶手,“你是不是嫌你妈妈我命长,想气死我?”
谢旸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抖出几个字:“陈文九告诉你的?”
“这种小事,犯得着找阿九?”谢清月厉声喝骂,“你不嫌丢人,我还要面子呢!”
谢旸松了一口气,怀疑下心头,愤怒冲上来,冷声道:“你的面子,也不是我能给的。”
“谢旸!”
被母亲指名道姓地怒斥,谢旸不但不惧,反而觉得好笑:“妈妈,你可真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大小姐。”
她笑得更多:“你明明知道,以元承和的地位和处境,就算我不送,也有别人。”
谢清月愤愤地盯着她。
“不是我,就是元昐。与其让元昐发现蒋韵儿这个人,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谢旸笑得整个身体抖动,“蒋韵儿那双眼睛像谁,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
“你、你住口!”
“我偏不!”谢旸突然不笑了,扭曲的表情如恶灵上身,“世人皆知元承和偏爱小儿子,却不知他为何早早将小儿子远远送走,避而不见!其实,还不是因为元昊长了一双和他妈妈李诗韵一模一样的眼睛!那双让元承和一见钟情,却又爱而不得的眼睛!”
她的每一句话都对准了谢清月的痛处扎下去:“为了李诗韵,元承和可以什么也不顾将你和谢家得罪个遍,也可以在她死后十几年不曾碰过任何一个女人,现在还能为了这双眼睛娶个一无是处的蠢女!”
“住口!”谢清月近乎咆哮。
谢旸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讥笑道:“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编造故事诬陷亲生儿子,可以将怀孕的妻子骗出家门,还可以毫不动摇地听着浴缸里割腕的滴血声...妈妈,就一个这样的男人,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打探他的消息?”
她说得那样过分,谢清月却捂着脸,再也无力反驳她了。
“你放手吧,”谢旸的声音也低下去,“不要再让九哥过来了。不要再插手跟元承和有关的任何事情。妈妈,放手吧。”
这一刻,谢旸忽然觉得这一趟来得好蠢。
元承和情深似海,谢清月深情入魔,她作为这两个人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