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声轻响,红色的云朵扑面而来。
元昱没受住冲击,后仰跌进被褥。
叶昔恶狠狠地咬住他,咬实了,隔着口罩也能感觉到被咬的喉头收紧。
元昱发出一声闷哼。
尾音上翘,不像是痛。
她抽离,对上元昱发红的眼。
不是怒,不是悲,带着一点点委屈,还有一点点...暗爽?
她纳闷。
“到我了。”
言简意赅,他两只冰凉的手一左一右,夹住她的脸颊,却不是咬回来。
他按头,仰首,隔着口罩,吮上一个潮湿的吻。
她又惊又怒,去扳他的手。
明明他此时是个病人,却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她连元昱一根手指都扯不开,反而被他死死地扣着脸,任他把肺里的氧气全都抽走。
他的颈项绷紧成一条直线,追着她、堵着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箍着她,三面夹击,恶狠狠地吻她。
口罩下,泄出一句没压住的声音。
元昱受到刺激,加重了力度,辗转着脸探索吻她的角度,猛烈的进攻之下,腰肢连连发软,她根本招架不住。
他在这种事上的进步也太快了。
推不开,拒不了,声音开始不受控制,连呼吸也渐渐不是她的了。
两眼发白之中,力道突然消失,元昱重重跌回去。
敲起红云涌动,两人急喘。
“我比他行,”元昱气都没喘匀,就忙着开口,“他不会这么亲你。”
叶昔满脸通红,是喘的,也是羞的,更是气的。
气他,更气她自己,气她自己昏了头了,居然想咬他泄愤。
她迅速从他身上起身,气恼地整理好衣裙:“...我在外面等你。”
元昱想搂她,但刚才的亲吻耗费了他全部的体力,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嘴犟:“不去。”
“那我自己去。”
“...”
叶昔远离床铺,目光落在蒋菲儿的包上,蛮横地拉开了门。
在她出门之前,元昱急急开口:“你别走。”
叶昔回过身。
“...我跟你去。”他妥协,脱力仰面躺在床上的样子像一张破纸片,声音更犟了,“但你不能让他这么亲你。”
像是被灭火器喷了个满身,她心里的火一下子灭去。
有浓烈的忧伤如苍白的泡沫,将她与世隔绝。
/
“先回我的住处一趟。”
上了车,叶昔交代司机。
司机用眼神向元昱请示,他垂了下眼,同意了。
车子开动,元昱支肘靠在窗边,眼镜摘下拿在手上,骄矜脆弱,半梦半醒。
叶昔暗暗叹了口气,没有打扰他。
倒是元昱先开口:“怎么突然又要回去?”
虚弱、沙哑,他原本柔软动人的嗓音完全变了个样。
元昱是真病得厉害。
“拿点东西。”叶昔遮掩住被自己抠破的衬衫——总不能穿这个去元家别墅——她看了眼元昱,还是忍不住道,“你别说话了。”
“怎么?”
“声音难听。”
“...”
他果然不再说话,车厢里安安静静的。
车子进入小区,是湾城最常见的老式住宅楼,停车场距离住处有点距离,她留元昱在车上等她。
上楼下楼,叶昔很快回来。换好衣服,带了东西,远远看到元昱下了车,靠在车门边。
他肉眼可见的病着,蔫着,但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有两个结伴经过的女孩儿飞快地偷看他一眼,面红耳赤地笑。都走过去了,胆大的那个还是绕了回来,可惜还没和元昱说上话,隔得老远就被保镖拦住、三言两语打发了。女孩儿悻悻离开,频频回头,眼中的仰慕不减反增,只是毫无办法。
整个过程中,元昱连眼皮都没抬过。
他和外界之间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墙壁,她曾经踩着一片紫色的梦踏入墙里,现在却到了该抽身出来的时候。
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元昱打开纸袋,脸色不善。
纸袋里装了两样东西,一样是他结婚那日穿的外套,一样是他在邮轮上送给她的满钻高跟鞋。
叶昔故作轻松:“本就是你的衣服,还给你。”
元昱将纸袋合上,盯着她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衣服。”
他的眼神那么尖锐,看着的是她的脸,却像戳在她背脊上。
叶昔舔了舔嘴唇:“这双鞋,我穿了不合适。”
元昱冷笑:“怎么不合适?”
“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