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微胖,带着灰色纶巾,穿着同色且满是油污的长衫,“爷,夫人……”
眼睛瞄到苏阮身后方,被她一眼捕捉到了。
这家伙是来找人的,而不是回禀要事的!
“何青,有何事不能留到明天回禀的?”好事被破坏,柳陌行自然没有好脸色。
“爷,是今日酒窖……”被唤做何青的男人双手交叠,恭敬行礼,转瞬一间,他往袖中一掏,带出一把尖锐匕首,直往柳陌行胸口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苏阮抽出身后长剑,朝着何青的脖子抹去。
一抹鲜血‘吱’地飞溅出去,匕首落地,人则使出最后一丝意识指向苏阮:“你……”
“敢动本夫人的金靠山,去死吧,”苏阮手中的剑再次刺出,但还没碰到何青,他已经软在了地上,毫无气息。
柳陌行吃进一杯酒,轻轻放下,“夫人好剑法。”
“爷谬赞了。”苏阮把剑丢给金儿,“把这两人找个地方烧了,这把剑拿去熔了。”
“是,夫人,”两个丫鬟把人拉走。
玉儿端了盆水过来。
净手后,又脱了披风,这才进屋。
受了伤的柳陌行只能斜靠在椅子上,慵懒地投来一瞥,“成亲时,没说你会功夫。”
“成亲时,也没说爷您会在短短三月就纳了三房妾,”苏阮并不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妾身不干涉您,您也应该不会介意妾身有功夫吧?”
话一出口,她又解释,“妾身并非吃醋的意思,寻常人家有妻有妾,更何况您?”
柳陌行挑眉,“没想到,我柳陌行娶了位贤妻。”
“妾身当得起,”苏阮垂眸,恭敬道,“时间不早了,爷早点安歇。”
当得起?
有意思!
看来他的妻子并不是他见过的那么呆板毫无情趣。
“一起,”他拉住她的手进房,“今晚尚不清楚还会不会有恶徒进来,有夫人在,为夫安心。”
“妾身在靠榻上守着爷,”苏阮暗中使劲儿,要挣脱他的手,无奈,他不仅拉着她的手,还撑着她的腰。
“贴身守着,不是更好么?”柳陌行醇厚的嗓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好听,“听闻夫人想要供奉一尊观音,为夫出百两黄金,如何?”
百两黄金?
苏阮双眸一亮,即刻点头,“妾身恭敬不如从命。”
果然是个爱财的女人,给银子就行,柳陌行心里想。
苏阮心里也想,会给钱啊,早点说么。
她的脸上顷刻间多了殷勤,“爷您当心,小心拔步,慢慢躺下……”
“明日我陪你回门。”
突如起来的一句,苏阮以为自己听错了。
“伴手礼,我找人备好,”柳陌行松开她的手,视线却还盯着她不放,“不愿意?”
“怎会?妾身可以回去看到娘亲,高兴还来不及,”苏阮面上欣喜若狂,心里却是咬牙切齿,他为何考虑到这事儿上,回门都是成亲两日后回,哪有三月后回的。
“乖,”柳陌行勾起唇角,躺下时,闪过一丝诡谲的笑容。
一夜过去,苏阮依然不解柳陌行的用意。
清晨,她恭敬立在床头,“爷,平时习惯哪位丫头服侍的,奴婢差人过去请。”
“你来,”柳陌行坐了起来,解开衣襟,露出昨晚缠着的纱布带,“手艺不错。”
苏阮习武,自然也跟着学了一些治伤的法子,“爷不嫌弃就好,妾身……”
没说完,看到他解开了纱布,伤口愈合得比预想的要好。
“爷身边应该有信得过的人,妾身以为……”
“叫人去我屋里取一件天青色竹文长衫过来。”
苏阮朝玉儿看去,玉儿立刻会意,转身出去。
重新换了药,洗漱后上桌吃早膳,柳陌行看着饭食,颔首道,“还是你房里的饭菜看着可口。”
“爷喜欢就多吃点,”苏阮殷勤地往他碗里夹菜,“这是小竹笋,春日的时候采摘,切片晒干,要吃时水里泡泡,再加点肉炒炒,便是一碗可口的小菜了。”
柳陌行也开酒楼,自然知道这些,只是惊讶她也懂,“回头让酒楼的大厨给你做几个好吃的菜……”
“不必麻烦,爷想要妾身吃得好些,给银子就好,我让金儿她们去买食材,自个儿做,岂不是更好。”
“你很缺银子?我一个月给你多少月银来着?”
“不多,才五十两。”
他柳陌行的夫人,只给五十两月银,说出去要笑掉大牙的,今天回门,她怎么样也要把这月银提一提。
“嗯,是不多,那夫人的意思是……”
“按爷的身家,妾身一月一千两月银都觉得配不上呢。”
三个丫鬟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