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阁(1 / 2)

巫明丽的生气并没有持续太久。

整个事情里,受委屈最多的是小鸾,她反而会从中获取好处,她凭什么让鸾姑娘忍着委屈安慰她?

可就是心疼。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柳国公和国夫人上门来,他们是真的诚心诚意,能砸的钱都砸,能给的都给,什么御赐的物件都抬了来,一车又一车。

这样的精诚,求的却是让一个妙龄少女踏入荒冢伴枯骨。

巫明丽觉得可笑。

于鸾主意已定,条件还是要和柳国公夫妻俩谈的。

柳国公夫妻果然又说到了他们愿意如何如何,把在于家的承诺又做了一遍。巫明丽就说:“国公爷诚意十足,然而口说无凭,须得写个字纸。我倒不是怕您反悔,是怕将来您舍不得她。这字纸也没什么用处,反悔时撕了来就是了,但总会有个背信弃诺的坏处,如此我和她娘老子才能放心。”

国公夫妻出自内心地愿意让小鸾改嫁,所以痛快地答应了,甚至当场写了一封书信,承诺不会限制于鸾改嫁之类云云。

书信写了三份,巫明丽和于太太各拿一份,小鸾自留一份。

收了信,巫明丽又提出要求:“此事还得请动皇后娘娘,下一道赐婚的谕旨,又须得请动陛下,告知于将军。父母之命不可违,父在边关,临去前殷殷切切叮嘱,必得女儿二十乃嫁,今事急从权,却有违父命,总得有个交代。”

国公夫妻忙说:“王妃说的对,这是应当的。”

巫明丽道:“我这是为了国公府好,她父亲在外黄沙百战,抛头颅洒热血,他闺女在家却要被送去冲喜,落在人心里实在难受。有了一道谕旨,一道圣旨,可以描补一番,也省得背上欺负她们家老弱妇孺的名声。”

两个老人一想,确实是这样啊,于青不在家,他们要人家闺女,落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欺负软弱,于是又说:“啊是啊是啊,王妃殿下说的对。”

“还有一条,是我代我妹子求的,她面皮薄,不好开口,我来说。我嫁妹子,必得给她厚厚的嫁妆,你们送来的这些,我一分不拿,都要给她陪去的。她带着进门的钱银财物不胜数,铺子庄子不计数。这么大的一笔钱,应当由我妹子自行打理,也就是,至少让她管着自己的嫁妆。平日里,让她举止自由,赴宴赴会,拜佛烧香,不要拘束她在家里不得脱身。”

国公夫人道:“这是应该的,我们家也没有能管家的人嘛,你们家姑娘擅长管家,那是最好不过了。嫁妆陪房,当然都是姑娘自己打理,我们也没人帮着嘛!”

巫明丽都无语了,素知奉德公府管不住下人,没料到这么摆烂。

事情终究是这样定下来了。

和李琚说,李琚也只是对“冲喜”的有效性表示质疑,对这桩婚事本身毫无意见。

是啊,圣旨明下,谕旨赐婚,天意之下,当事人能有什么意见?一个女人的百岁光阴,对他们又有什么要紧?

七月初八,就是婚期。

准备时间,不过十天而已。

于家手忙脚乱,于太太没有操持过这样盛大的婚事,宫里和公府派出来的人难免有些骄矜,巫明丽看着不好,索性叫把送嫁的地方改到了信王府,就让姑娘从王府出嫁。

巫明丽希望所有人知道,于鸾背后站着的,不仅有于青,还有信王府。

李琚也乐得如此,于鸾是师父的女儿,师父家忙得周转不开,就选隔了两条街的信王府,又有何不可呢。

凤冠礼服,直接从宫里拿,巫明丽毫不客气地选了最漂亮的那身。

除贴身小衣外,通身都用织金花罗,牡丹、龙凤的暗纹在阳光下仿佛缓缓流动,缂丝大带和霞帔上盘金绣着龙凤合喜图,钉满了拇指大的珍珠。

头上戴的龙凤金丝冠,下垂着明珠帘;脖子里的金璎珞、金项圈,胳膊上的金手串、金臂缠,手持缂丝紫檀障面扇,腰系錾金十二生肖镶随形羊脂玉带,玉块儿皆白如雪,腻如膏,冻、油、润、厚,一身上下,价值连城。

而这些耀眼的珠宝绮罗,不及新妇一张面容夺目。

观礼的宾客说,真是牡丹真仙的化身,马上又有人说,牡丹雍容,不及其灵秀,兼美其二,得是百花仙。

可是这样的绝色佳人,却由丈夫的兄弟领着行礼登车。

巫明丽和于太太愁得一晚上辗转反侧,等不及三朝回门,第二天一早,巫明丽就带着于太太进宫问安。

因为于鸾是赐婚的,婆母是国公夫人,按道理,国公家今天应该要带着于鸾进宫谢恩。

皇后亦知她们的来意,特意招呼她们上前坐着。

先看于太太,于太太本性温柔内敛,强在骨不在皮,头一回进宫面见皇后,心下紧张,外显就局促。

皇后和和气气地与她说了两句,听她惜字如金地回了两句套话,便放她静静在旁坐着。

再看巫明丽,脸上的忐忑、焦虑溢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