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我泛灵槎出尘世(2 / 4)

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而大字底下,更是没头没尾地留下了几行娟秀的字体:「江闻重伤瘫羸,已遣人送至番禺,令爱随行往之,见信之日即许抵达,尊驾崇祺,恕勿阻挠。」

这不明就里的几行字,却看得宋献策眉头紧锁,略带责怪地望向了骆元通。

“骆兄,你有事瞒着我。”

这是一句陈述句,说明宋献策已经明白送信之人真正传递信息的目标,正是眼前这个老当益壮的绿林魁首,而另外几人不过是综合种种身份、立场之后,被选出的最为适合的观众。

在他受邀出山搅动天下局势的时候,宋献策就已经与骆元通约法三章,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两人之间的信息不能有任何隐瞒,否则信息理解中存在一丁点的疏漏,都会导致原本缜密的计划,暴露出致命的破绽。

原本,宋献策以为金刀骆元通已经将所知所晓倾囊相授了,毕竟两人共商了包括五羊密道、南海蛟鬼、南越王陵、番禺船台、墨龙古碑、花山群盗等等线索,才综合出了一个足以颠覆平南王尚可喜的阴谋,但从这封书信看来,骆元通还是对他有所保留。

他身为谋主,为人出谋划策的底线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尽可以质疑我的能力,因为我有一百种办法来证明我是对的;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立场,因为只要预设了立场,就会让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显得居心叵测。

也正是因此态度,才让他在李自成猜忌、牛金星打压的情况下,选择悄然退出了闯王阵营,而骆元通这一手隐瞒,也就使得宋献策相当不满了。

但两鬓斑白的骆元通手握书信,却显露出了老怀甚慰的神情,在长长慨叹一声之后,对宋献策劝言道。

“宋老弟切勿怪罪。这桩远隔千里的事情,本就无关大局,况且你这辈子无儿无女,自然不知道为人父母的苦心,我骆元通伶仃半生就这么一个女儿,总得为她谋一条出路。”

瘦削的宋献策神情促狭,冷冷说道:“莫要欺老夫年迈昏聩,此事想必与天然禅师暗授的秘密有关。再加上令爱远处云南,你为她留的这条后路,应该是大理土司木家吧!”

“所言不差。我与鸡足山弘辩、安仁两位长老乃是故交,又有南少林高僧的嘱托,托付小女一事自然无妨。”

骆元通拊掌叹息道,话音却犹豫中带着欣喜,“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红阳教横插一手,从书信言辞来看,小女想来是难逃红阳教的指掌了。”

宋献策看着对方便宜卖乖,对这个积年独脚大盗鄙夷中带着佩服,单就这个唾面自干的气度,就比他这个矮子军师的气量高出不止一筹。

大理土司木家执掌政局两百余年,又是身处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云南一隅,自然是根深蒂固、独霸一方,纵使清廷有心搜寻,也难以深加排查,不失为一个躲灾避祸的好地方——

但是跟红阳教相比,大理木家两百年的底蕴就还是太过短浅了。

红阳教的根源上可追溯至唐宋摩尼教,更化身明教在前元百年间不断揭竿而起,兴起的红巾军乃至左右了朝代更替,对比实力高出不止一层。

并且宋献策听说,偌大红阳教如今仅剩红莲圣母一人,福州总舵独木难支、各地分舵风雨飘摇,此时以骆霜儿的身份加入其中,想必能谋得个不错的出身。

想到此处,宋献策就更看不得骆元通惺惺作态了。

但在骆元通的心中,所计较感叹的还不止这些,他更在乎自家女儿此行,有没有顺利拿到鸡足山上的大机缘!

他在数年之前,便与“铁骨墨萼”梅念笙一同筹划,两人要借「佛门千秋大劫」之期,菩萨应劫、罗汉乘愿的大好机会,凝塑出真正的神佛独坐于灵台,将神异无比的《神照经》推衍更高层次,此行如果顺利,年方十四的骆霜儿就能一跃而就,晋身为江湖上独步天下的高手!

与此相比区区一把湛卢剑,乃至背后所牵扯的传承秘闻,也就不足挂齿了……

几人沉默不语之间,似乎有一股飙风从四周吹起,迥异于屋外的腐臭气味,屋外的雨势猛然变得瓢泼,繁杂声响掩盖住了一切声音,然而比雨点还要轻悄的脚步,正连绵不绝地在屋顶瓦檐间响起。

洪熙官忽然率先察觉到了不对,猛然抬头看往天井之上的高空,精钢打造的夺命锁喉枪从背上疾射而出,如腾蛟起凤、利箭穿空,自己也纵身而起一飞冲天。

只见夺命锁喉枪在临手之际,猛然由四段钢骨,拼接成一把寒光四射的长枪,掀破了当头瓦片,寒芒直指天际!

但如龙寒枪尚未抵达,便有蒲叶般纤长的一对青刀从天而落,飘摇如天女散花、刀影更游离不定,绕着夺命锁喉枪便是一阵叮当作响的连消带打,竟然以此机会,将气势惊人的一枪就此按住,再也无法腾空驾云。

洪熙官如今招式炉火纯青,心境金瓯无缺,转手便敲击在了枪尾处,夺命锁喉枪瞬间拆成多节短棍,他一手握住精钢枪尾,一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