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架,虽说贺天然与薛勇两人都下意识地避免了击打对方要害,但心头火起,拳脚无眼,动起手来依旧是个没轻没重。
两人被送到医院时,都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经诊断,两人都存在轻微脑震荡,除开身上各处程度不一的淤伤,薛勇脑袋开瓢缝了三针,鼻梁骨折;贺天然也好不到哪去,肋骨断了两根不说,肩部、手部关节更是出现脱位的情况。
两人现在的状况都亟需入院调养,庆幸的是,这次斗殴两人都没伤及内脏,恢复一段时间便可无恙。
次日。
贺天然在朦胧中苏醒,医院那种84消毒水的气味一下充斥进了他的鼻腔,他视线模糊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而他的身侧,隐约有个人影坐在一旁看护着。
男人眨了眨眼,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人影,慢慢地,那人的轮廓长相逐渐清晰起来,而对方似也发现了贺天然的动静,站起身凑了过来。
“醒了?”那道身影俯下身子确认了一下,平淡道。
随着对方的弯腰动作,一缕柔顺的长发顺势垂了下来,贺天然失神地望着,对方抬手轻轻将长发捋向耳后,窗外的阳光映射在她颀长白皙的天鹅颈上,顷刻间似镀上了一层圣洁的柔光,一张清丽脱俗的美丽脸庞倒映在男人的瞳孔之内。
“……艾青。”贺天然干哑的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名字。
只是,从前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孩,此刻听见自己的名字后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她重新直起背,走到一旁拿起水壶,给贺天然倒了一杯水,递过来问道:
“能起来喝水吗?”
贺天然挣扎着从病床上直起身,曹艾青一手端水,一手将枕头竖置于床头,好让对方待会背部有个依靠。
男人下意识想接过水杯,但右手传来的剧烈疼痛瞬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一瞧,原来自己整条右臂都已经打上了石膏。
“医生说了,你伤得不重,过几天就能出院,但你这条手臂,估计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
曹艾青将贺天然的疼痛看在眼里,她正要动作,对方却伸出了尚能正常运动的左手,接过了水杯。
女孩将椅子搬近,坐在床头一边。
“咚~咚~咚~啊~”
贺天然牛饮一般喝完水,兀自喘息了一会,吐出一口长气,随后缓慢地侧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曹艾青,两人都安静了几秒之后,他才迟疑地开口问道:
“你……你怎么来了?”
曹艾青双手环抱,清冷道:“你是在明知故问吗?白婷婷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在你给她发消息之后,她就急忙打电话让我过来了。”
“那……他们呢?”
“在另一间房,婷婷在照顾薛勇,他爸妈也来了,你弟弟也把你爸给请来了,现在他们几个在那边协商怎么处理你们之间的事。”
贺天然松了一口气,咧开嘴笑了笑:
“没死就好……咳……咳咳咳。”
兴许是肋骨受伤的原因,贺天然笑着笑着就咳嗽了起来。
曹艾青看见他的状况,蹙起眉头:“你们为什么打架?”
贺天然平顺着呼吸,眼下的这个曹艾青,眉目里透着一种成熟,冷静,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质,男人调侃道:“哎呀,看来一个女孩子,爱一个人与不爱一个人,真的是两种状态。”
曹艾青一愣,没说话。
男人垂下头,心中怅然若失,可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开口解释道:
“薛勇跟婷婷情况虽然跟我们差不多,但我不想看见他们的结局跟我们一样。这次我把薛勇打进了医院,就是想通过这次机会,让两人再好好聊一次,薛勇人真的不坏的,只是玩心比较重,他不傻,如果这次他真的能从我身上吸取教训,意识到婷婷对他的重要,好好改正自己的缺点,那么我也算是积德了。”
“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
曹艾青有些恼火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用这种感动自己的方式,去做一些自以为是为了别人好的事情?”
贺天然认真地看向这个显然被未来记忆占据了身体的女孩,温言说道:
“这次不一样的,薛勇与婷婷都是我的朋友,但是他们又跟我们不同,他们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作为朋友,我更应该以身作则地去帮他们,薛勇之后会以我为鉴也好,继续花天酒地也罢,我就只做到这一步了,不会再有其他后续。”
“那婷婷呢?你把薛勇打成这样,是想激起婷婷同情,让她去善解人意吗?呵,善解人意是什么东西?委屈自己,让你们男人开心?”
如此相似的境遇,让曹艾青不知不觉把未来的那段经历代入了其中,贺天然心中有愧,但还是直言道:
“婷婷身边不是还有你吗?而且白婷婷也不是你啊……”
曹艾青张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