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实则是想直接领沈皓月去大将军府小住的,可沈家这边事情还没算完,她留了两个护卫给沈皓月,才放心离开沈家。
待老太君一走,沈老爷就卸下了外人在时的和气,开始整理家务。
“老二,你预备将张氏如何?”沈老爷直盯着自个儿子问,越看他越不顺眼。
沈二爷好像顷刻间老了几岁,拉耸着肩膀,垮着脸,双眼无神,拱手弯腰向沈老爷鞠了一躬,“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费心了,儿子这就回去写休书,赶张氏出门!”
“愚蠢!”沈老爷气愤一拍桌案,“张家都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你休了她赶她出去,她家里人断了生计,怀恨在心,会如何?”
沈二爷讶异,好歹夫妻一场,张家人这些年也受沈家不少好处,
还能到外头败了沈家名声不成?
“难道还留着那贱妇不休?这可不成!如何能受那贱妇一家人威胁!”沈老夫人捏着拳头只恨不能在捶打那贱妇几拳头!
沈老爷听到自己的妻只会恼怒气愤,头疼得很,沈家被这样的人当家数十年,如何还能好。
“祖父,祖母,皓月有个法子。”沈皓月道。
“你说来听听。”沈老爷而今也只能把希望放在小辈身上了。
“爹肯定是要休妻的,只是我记得小娘当初也是爹买进来的妾,即便是休了正妻身份,还是沈家买来的人,对外就说犯了错发到庄子上去,在庄子上找两个婆子看着,别让她出了庄子就是了。至于小娘的家人,他们用了沈家多少银子自己心里清楚,叫几个练家子去强押着他们签
下欠条,再将他们赶出长安城,若他们不回长安欠条就不作数,若回长安,就拿去官府告他们,要他们还钱,他们没钱,自然不敢回长安的。”
沈老爷听了沈皓月想出的办法,愈加觉得沈家内宅交错了人打理,赞同道:“就按你说的处理。”
沈二爷也没什么好反对的,点头应下。
“还有你!”沈老爷指着沈老夫人道,“赶紧把老太君给皓月和季洲的东西还给皓月,拿孙子孙女的东西,你这个祖母当得不嫌丢人?”
沈老夫人还想糊弄过去这事,没想到老爷又提起,心酸道:“你成日瞧不起我,那些个东西都是皓月自愿留在我这的,再说了,皓月迟早要嫁出去,这些玉石金银都给了她,她都带去婆家怎么办?我是为季洲打算!
”
“你……你今日把不把那些东西还给皓月,这沈家内宅你也不用管了!”沈老爷脑中一直回想着老太君方才那句话‘沈家内里烂了’,他失悔不已,他多年来忙于公务疏忽家中事,而这家中女主人又是个没用的,这才造成如今的境地。
沈老夫人惊得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几十年了,她为沈家操持,受过多少气,苦苦撑起整个家的事务,到头来,就因两箱外人送的东西,否决了她!
“苍天爷啊!”沈老夫人反应过来,拍腿大哭,“沈家人都是瞎子啊,都忘恩负义啊,我苦了这么些年,把沈家打理得好好的,老爷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一个芝麻绿豆的小事,就要休了我啊!”
“你闭嘴吧!”沈老爷呵斥道,“沈家好好的?我母亲
把沈家内宅交给你的时候是何等和睦,如今你看看老大和老二,被你教得,庶不尊嫡,弟不敬兄,两房还住在一个府里就跟分开了有什么区别?老三更过甚,沾染一身商贾之气,瞧不上沈府了,在旁边新建一个宅子自己住!”
“三个儿子都大了,有自个都计量,怎能将这些罪安在我头上!”沈老夫人抹了泪道。
“好,这些我不说,就说张氏,当初我不许提妾为妻,老二跪求两日,你就哭闹逼我答应,慈母多败儿,你看看现在如何了?”
这事上,沈老夫人是没什么能反驳的,当初儿子不吃不喝跪求,她是怕儿子丢了性命啊,再则她早就瞧不惯李氏整日冷脸对老二,张氏会哄人又体贴老二,她才答应的,谁成想张氏这个吃里扒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