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侯夫人月氏为老太君把脉后皱起了眉头,问过萧氏老太君的症状后看向沈皓月,眼中含着询问之意。
沈皓月屏退了除萧氏和李君歌在内的所有人,甚至请顾谚去外头等候。
屋内寂静,烛心炸开一声,火光忽明转暗,三人望向床榻边的月氏。
月氏神情哀伤,不堪承受她们的目光,“老太君昏迷不醒,是因身心交瘁,加之悲痛郁结,恕我医术不精,无法为老太君医治。”
沈皓月和萧氏都听出月氏言中之意,愣住说不出话来,李君歌焦急地问:“谁能医治好祖母?
少侯夫人只管说,不管他在哪里,我都会把他找来。”
萧氏走到李君歌身边,手掌轻拍她的背,安抚情绪有些激动的李君歌。
沈皓月不想放弃,恳求月氏道:“少侯夫人,祖母从前身子好,比寻常老人家都要康健,您能不能医治试一试,或许能有回转余地。”
“皓月,老太君乃女中豪杰,我亦十分钦佩,盼望老太君能长命百岁,”月氏叹气,“身体疲态不是一日而成,想必老太君真实的身体状况已经隐瞒你们许久,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无可挽回。”
“不,不会
,”李君歌不愿相信,摇着头道,“祖母不会的,少侯夫人,你想想法子,用什么药都可以,想办法救救祖母,求求你。”
李君歌上前双手握住月氏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不管少侯夫人要什么,我都会找来,只要能救祖母,我做什么都行。”
沈皓月跌坐在椅子上,不禁颜面泪流。
月氏瞧着屋中三人,想想大将军府曾多少骁勇将军,如今老太君病床前便只三个弱女子,心中唏嘘,生出诸多怜悯。
“老太君已无法用药,唯有施针,不过此法恐怕也只能让老
太君短暂醒来。”月氏道,老太君醒来,心肺和四肢有了知觉会很是疼痛,她不想老太君最后一程走得痛苦,不过
老太君昏迷得突然,除去交代萧氏照顾好沈皓月和李君歌外,并没说什么,萧氏请月氏给老太君施针,至少要老太君见君歌和皓月最后一面。
月氏施针后,沈皓月和萧氏在房中守着等老太君醒,李君歌因连着两日未休息,加之伤心过度,一直干呕,被顾谚强制带走去休息了。
沈皓月问萧氏,才知老太君最后昏迷是因听闻李昳在与北戎西部落一战中战亡
,此事一直被刻意隐瞒着,或许是圣上担心老太君知晓后回云中郡,阻碍他改编李家军的计划。
“圣上此次亲征恐怕早有心思对李家军动手,天家凉薄,李家军为家国做出多少牺牲,却未能躲过权谋算计。”萧氏满腔愤怒,当年为待在大将军府,她答应过兄长不会为李家军动用萧家势力,不然她必定请兄长为李家军鸣不平。
沈皓月想起只相处过很短一段时间的堂兄,那个希望云中郡如长安城也一样安宁的男子,他为自己所想战亡了,他再也看不到不再受战争侵扰的云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