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父亲的过往(1 / 2)

方琴被五花大绑在房柱子上,可嘴里一句糟践话都吐不出来了。

那襦裙,是她自己从布坊亲自挑了颜色回来,又亲自选了样子去制的。

那根素净的不能再素净的银簪子,也是她请威叔帮她在家里打的,没有什么精致的掐丝或鎏金,只是一根简单的素银簪子,饱含她对路知许的宠爱。

她怎么会忘记?

她一直是把路知许当成亲女儿去带的。

方琴凶神恶煞的气势不见了,转而只是木讷着,躲避着路知许的眼光。

路知许并不放过她,虽然声音轻柔了不少,却还是刺耳:“方嬷嬷,你在路家要什么都有,从前对我这也是这般的好,又为何要做这种下作之事害我清白?”

“我们路家,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一分一毫,天下绝再没有这样待遇。”

“若是有人逼你,我也可以为你主持公道。”

名义上是奶娘,实际方琴做的一直是管事的位置。

玉莲也说道:“方嬷嬷。我们世子妃对不起任何人都对得起你,我们这些个都是慢慢儿升上去的,唯独您一直都是这般的待遇!”

方琴低着头,路知许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脸色阴沉沉的。

也并不回应什么。

路知许叹了口气,正欲开口,方琴却猛地抬起头,那脸上不复往日和蔼宽厚,甚至也没有方才的牙尖嘴利,只有冰冷的....

绝望。

“世子妃,您说的这话可叫方琴我这没文化的,也听着不像话了。”她嘲讽般的笑了一声,可却感觉得到不是对着路知许,而是对她自己的绝望的嘲讽。

“我是与人为奴,日日做婢子好,还是为人主子,叫人伺候我好?”

方琴掷地有声的质问道,表情满是委屈。

“再多的月钱又怎么样,我还是要伺候你们三个,伺候你爹,伺候你娘。我不还是个卑贱的奴婢而已吗?”

路知许是方琴看着长大的,她从未听过、见过方琴这般样子,心下虽然有些惊诧,却还是皱眉回道:“方嬷嬷,自我以后,我父亲早就恩免了你,是你自己不愿走。”

“我当然不能走!”一瞬间,方琴的眼眶里竟含满热泪。“我走了,那女人就永远舒舒服服了!”

那女人?

“你说的,是我母亲?”

方琴鼻涕和着眼泪,骂道:“除了宋语那个贱女人,还有谁?!如果不是她,我才不用过这般伺候人的日子,还要喂她的三个孩子!”

玉莲急了,上前挡在路知许前面,指着方琴说道:“你吃了白薯烧的你失心疯了,胡言乱语,对我们老夫人口不择言!”

“我没疯,是宋语那女人疯了!要不是她抢走了致远,如今我才该是路家的女主人!我的孩子也该健健康康的生下来,成为路家大公子!”

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把路知许震住了。

且不说她从未听说过方嬷嬷和父亲母亲有什么关系,那孩子?

方琴有过孩子,还是路致远的?

眼看着玉莲又要同方琴互骂,路知许抓住玉莲袖子往后面一挡,拦住了她。

自己又上前一步,朗声质问道:“我母亲父亲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从江南到京城,他们都未曾分开过。我父亲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是我母亲陪在身旁,同你又有了什么干系?”

方琴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轻蔑的看向路知许:“看来致远把你教的很好,宋语也捂得挺紧的,从来没跟你透露过这些丑事。”

“你父亲年轻时到山区收干货,遇到山洪,是我救了他,日日照顾才醒过来。”

“他带我回去,可宋语那时候已经怀了你大哥,如果我要为妾,她便要打了那一胎去。”

说到这里,她突地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口气里都是恨:“可是我呢,我也怀了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就不算的是一个人吗!”

“我只是为妾,只是为妾啊,她都不愿!”

路知许并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可到底还是有些软了话头:“我从未听过这些事情,那你后来为何又非要留在路家做奶娘?”

“因为我的孩子没了,我再也生不了了。”

方琴似乎不愿意回想,她痛苦的咬着牙,又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还有奶,宋语身体不好喂不了你大哥,我就去帮了她,她才愿意我留在路家。”

“我爱致远,我连贱妾都当不上,也愿意只当一个奶娘。就算要吃催乳药再喂你和你弟弟,也好歹是为他做了些事情。”

路知许退后两步,坐到方椅上,身形略有些晃。

她消化不了这些事情了。

她从未想过,那个抱着她亲自到账房里教她看账本经营,转铺子给她练手,在她赔钱时只是笑笑的父亲,做过这种事情。

那个为她出嫁忙前忙后、精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