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没人的地方，秦川感觉到周海生和自己独处非常不自在。

“周老师。”

周海生身体绷紧，几秒过后才慢慢放松，脸上涌现出不好意思：“抱歉，是我没接住你的戏，耽误了你往下拍。”

眼前的青年比他红，行程通告也比他这个万年龙套要密集，因为自己导致事情被耽搁，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开口线跟秦川道歉。

秦川笑了，直接说：“这和周老师没接住我的戏关系不大，一遍不过就多来几遍，咱们可以在这试试，找找感觉。”

看秦川认真的眼神，周海生以为自己听错，他怎么都没想到俩人来这边不是找茬，是私底下对戏。

“这……不太好吧。”周海生面露犹豫，其实挺想和秦川多来几场对手戏，刚才没喊咔的时候他特别喜欢那种压迫的感觉，主要是自己演技不够没接上，不然刚才那一幕绝对能成为他表演生涯中一段高光时刻。

“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秦川循循善诱，让周海生放宽心和自己对戏。

不是说周海生演技不好，是没有找到那种感觉，一旦找到那种表演状态，绝对可以接住自己的戏。

这下周海生想拒绝都不行。

“成，别嫌我演技不如你。”周海生心一横，反正都在邹导那丢过人，趁现在多练练也没啥，还能提升下自己的演技。

在别的剧组哪有这么好的机会，更不会遇到这么优秀的演员。

心中刚要默念321，秦川已经进入状态，眼神变得紧张又忐忑，努力保持镇定的和周海生对视，似在确定来人身份。

心中咯噔一下，周海生心中暗想这就是秦川的实力，进入状态的速度太快，好像是身体已经形成那种本能，让他险些没跟上秦川。

压下心中的惊骇，周海生脑袋里飞快的回忆台词，把自己的状态往接头特工身上靠，把个人情绪2完全抽离出来，试着跟上秦川的节奏，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总还不自觉想到些别的东西，然后被带偏。

尝试过后，他摇头：“不行，我还是找不到那种感觉，再给我一点时间，行吗？”

声音里已经带上无奈，觉得自己对于情绪的掌控实在是太差，总有各种顾虑。

还有就是自己在浪费秦川的时间，对方完全可以找个演技更好的人来当戏搭子。

“不用想那么多，试试跟我的情绪走。”秦川也不着急，耐心帮周海生找感觉。

第一次和自己搭戏都会出现这种情况，找不到状态不应该去质疑自己演技是不是过关，而是要放轻松跟着他走，等慢慢的找到饰演角色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入戏。

周海生点头，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在演艺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小自己那么多的青年演员带，让他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演技确实比自己厉害。

“先生，几点了？”秦川声音里带上一丝不自在，目光很想往别的地方瞥，又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周海生身体微怔，台词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中。

“没戴表，你可以去淮海商行，那里有一个老式钟表，时间很准。”

暗号对上了。

饰演“柳杉”的亲传没头彻底舒展开，嘴角轻轻浮现出很浅的笑容，紧绷的身体在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彻底放松，那种悬着的感觉也放下。

“谢谢。”

说完这句话，他脚步不停的和周海生擦身而过，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还等着完成情报交换的周海生愣住，瞬间从入戏状态中脱出，因为在剧本里他们俩有一个交换情报的动作，秦川没有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氛围被破坏，秦川笑着看一脸茫然的周海生：“看你兜里。”

周海生愣愣地摸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交卷样式的东西，瞳孔猛然收缩。

他什么时候把这东西塞进自己口袋里？

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迎上周海生错愕的目光，秦川平静解释：“柳杉是一个戏子，从小在戏班子里长大，各种小技艺都会，这也是他能成为一名地下工作者的关键原因。”

当初研究剧本时秦川提出过这一点，点出柳杉是个各种小技巧都会的戏子，不然怎么能在战乱年代活下去，还成为一个地下工作者。

这点改动仅限于秦川和邹玉知道，搭戏的周海生并不知道这点，才会在刚才交换情报时候表现的特别茫然。

“柳杉第一次和别人递送情报，他表现的已经很紧张，如果再有交换的动作，很容易会被别人发现，从而导致身份暴露。”秦川给周海生解释这么设计的用意。

周海生觉得很有道理，一位优秀的特工会尽可能规避各种风险，哪怕在面对一个新人，对其进行考核的时候，都不会轻而易举的暴露自身，这样的改动反而更加贴近角色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