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锦,你膝下无子,如今诚哥儿和意姐儿记在你名下,也是能说得过去,若日后你有自己的嫡子女,还是以他们为主,定不会乱了礼法规矩。”
熟悉的声音,真切的场景,无一不提醒宁秀锦,她真的重生了。
她重回到了二十年前,嫁入永兴伯爵府第五年。
季云霞瞥了眼宁秀锦,继续劝道,“也怪你和炎哥儿子女缘浅,成婚五年,你们夫妇名下连个女娃娃都没有。”
“诚哥儿和意姐儿虽是外室所生,却是炎哥儿唯一的孩子,如今炎哥儿为国捐躯,这两孩子就该接来让交由你抚养。”
“秀锦,你通情达理,温柔体贴,往日和炎哥儿也多是夫妻恩爱,想来定不会让炎哥儿的孩子流落外头,落个无名无分的下场。”
回过神,宁秀锦打量着康寿堂正厅内两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眼底泛起冷意。
季云霞道,“傻孩子,还不赶紧过去见过你们母亲。”
两个孩子得了命令,快步来到宁秀锦面前,作势要跪。
“婆母,这可使不得。”宁秀锦似是受到经下般,赶忙起身,“谷雨,快把哥儿和姐儿都扶起来。”
她冲着主位上的人福了福身,“祖母,婆母,这两个孩子来路可明?”
“我嫁入府中当晚,小爵爷便奉命出征,一去无回,瞧这两孩子得有六七岁的样子,别是被人蒙骗了,瞧着咱们府中嫡子空落,让那不识好歹的人给惦记上了?”
“认两个孩子是小事,之后要入族谱,拜祖宗,进家祠的,若不是小爵爷的孩子,怕是会被人贻笑大方,更会赔了咱们伯爵府百年基业。”
“就是到了阎王殿,孙媳妇可真无颜面见祖宗。”
季云霞拉过诚哥儿,得意道,“诚哥儿和炎哥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这可假不得。”
“秀锦,祖母知晓一时半会,你怕是难以接受,但诚哥儿确实是炎哥儿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
顾老夫人看出宁秀锦不悦,事到如今,也没得法子了,总不能让重孙一直流落在外。
她冲着宁秀锦招招手,“好孩子,你是个明事理的,以后你还是要在伯爵府过的,没个嫡子傍身,怕是会让旁人给欺负了去。”
“你放心,诚哥儿和意姐儿定把你当作亲生母亲,若他们不听话,你交给我处置,绝不能让他们成忘恩负义之人。”
宁秀锦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还是祖母想得周到。”
上一世,她听了这对婆媳的话,将两个孩子过继名下,当亲生孩子一般养大。
那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诚哥儿很争气,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入朝为官,光耀顾家门楣。
意姐儿嫁给硕国公嫡子为正妻,妥妥高嫁。
她用自身嫁妆贴补,硬生生给意姐儿铺出十里红妆。
为了两个孩子,她呕心沥血,耗尽一生心血。
可他们一朝得势,便是将她铲除。
直到毒酒入喉,她仍无法接受,还在苦口婆心劝说,一门心的为诚哥儿前程忧心。
“诚儿,母亲并非不让你娶妻,你母家表妹人品不端,行为不检……”
“可我爱她。”诚哥儿冷笑道,“我阿娘说了,等你死了,便让我两风光办婚礼。”
“你阿娘不是早死了……”
诚哥儿打断她的话,得意道,“宁秀锦,我恨透了你,要不是你,我和妹妹不用吃尽苦头,受尽白眼,阿娘更加不用假死。”
“我告诉你,不仅我阿娘没死,这二十多年,她和父亲双宿双飞,好生快活。”
“以前你鸠占鹊巢,往后就要拨乱反正,从今后这当家主母便是我阿娘。”
“满爵府也就你个愚蠢的人不知我们盘算,祖母和曾祖母早就为我母亲准备凤冠霞帔,只待你死后,伯爵府开中门,风光迎娶我母亲。”
话音刚落,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宁秀锦眼前。
她的丈夫和其他女子十指相扣,二人眼含爱意的眼神刺痛了她。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意姐儿更是狠毒,一把火烧了她的宅院。
那熊熊烈火,仿佛她满腔无处发泄的恨意。
可她终究在恨意中,没了命。
一辈子苦心经营,竟给别人做了嫁衣。
让她如何甘心!
“秀锦,若没意见,今日就让两孩子跟你回与恩堂,明日咱们请合族耆老,开宗祠……”
顾老夫人兴奋的说着,却被就宁秀锦打断。
“祖母,此事不必操之过急,还是等小爵爷回来再作定夺。”
闻言,顾老夫人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她拉着宁秀锦的手,笑劝道。
“好孩子,母亲知晓你和炎哥儿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