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季云霞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满道。
深究起来,她儿子没有正妻便有了外室孩子,真真让人戳脊梁骨。
“如今没了炎哥儿,将人纳进府,岂不是让外人平白看了笑话,再者说,那贱蹄子进府做妾,难不成要委屈孩子成庶子。”
顾老夫人怒斥道,“住嘴,这孩子本身就是庶子,能入族谱便已是大恩,何来委屈之说。”
“祖母,婆母,我膝下无子,瞧着诚哥儿也愈发喜爱,这孩子能记在我名下,我哪有不依的,只怕……”宁秀锦顿了顿,“只怕两孩子不愿意。”
诚哥儿跪在地上,郑重磕头“曾祖母,祖母,府中母亲再好,终究不是亲娘。”
他黑溜溜的眼睛透着坚定,完全没了之前的慌张。
“在孙儿心中,千好万好,都不如亲娘好。”
顾老夫人眉头紧皱,思虑良久,道,“纳妾之事就交给秀锦去做,等她纳入府后,再一同开家祠,记族谱。”
“多谢曾祖母,还是曾祖母心疼我,以后我长大定再曾祖母身边尽孝。”
许是看清宁秀锦性子软弱,在府中地位不高,诚哥儿竟自顾自站起身,张开手臂保住顾老夫人,撒娇道。
将孩子俏皮活泼的性子,发挥的淋漓极致。
这几年,府中庶子们倒是生下几个孩子,顾老夫人都看不上,唯有诚哥儿,瞧着就让人心愉悦。
顾老夫人嘴角比AK还难压。
宁秀锦紧紧的攥住手中帕子,暗暗切齿。
一家子吃人血的坏心肠。
想让诚哥儿占了嫡子之位,怕是湖枫巷那对奸夫淫妇的主意。
她把那女子纳入府,看这对狗男女如何长相厮守,恩爱白头。
季云霞叹了口气,“秀锦,炎哥儿不在了,纳妾一切从简就好。”
“儿媳明白的。”
宁秀锦笑得恬静,可落入旁人眼中,像极了强颜欢笑。
“人死不能复生,伤心事就莫要再提,咱们把诚哥儿抚养长大,光耀伯爵府的门楣,比什么都重要。”
顾老夫人扶额叹息,“秀锦,你先回去准备吧,等忙完这段时日,你好生休息着,管家这累人差事就交给你婆母去处理,也不能让诚哥儿母亲瞧了笑话。”
“孙媳全听祖母的。”
宁秀锦顺势应下,带着谷雨回了菊叶堂。
“夫人,难不成真要将管家权交出去?”
谷雨抱怨道,满眼忧心盯着她,“没了管家权,日后在这府中……”
还有何地位可言?
宁秀锦岂能不懂她的忧虑,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娘家是商贾,缺地位,缺荣耀,独独不缺银钱。
如今娘家指着她的身份去高攀,银钱方面从不缺她,也时不时送金银珠宝来。
管家权没了,于她来讲是解脱。
外人看来顾家世代承袭爵位,风光无限,京城人人艳羡。
可内里腌臜事,谁又知晓几分。
整个顾家,在她公爹顾荣章的无度挥霍下,早已没了世袭伯爵家的荣耀。
若非她嫁妆钱支撑,别说维持以前奢靡的生活,就连女使婆子都请不起。
顾家这些人唯有在她面前端起长辈款,才有一丝优越感,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柔声安抚道,“就算今日老太太不说,明日我也要寻个由头,卸去管家权。”
“夫人不管家也好,那些污糟事就让她们去做,您也能趁机歇歇。”
谷雨心疼她,嫁入府中五年,兢兢业业管家五年,好处没落多少,骂声却不少。
菊叶堂。
白露梗着脖子张望着,瞧见宁秀锦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
“夫人,宁家来人了,让您明日回家一趟,说有要紧事商量。”
宁秀锦皱了皱眉,不悦道,“就说府里近日有喜事,抽不开身,过些日子在回。”
婆家是虎狼窝,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让她回去,无非是想找她公爹为她弟弟打通人际关系,让他在官场更加亨通罢了。
不可否认,她弟弟处事圆滑,懂得人情世故。
上一世,踩着伯爵府的门槛,她弟弟十年便登阁拜相,位极人臣。
当她病入膏肓,央求弟弟救命,她的好弟弟言道,人固有一死,何惧!
此话,加速了她死亡。
本来还忌惮的顾家人,更加肆无忌惮凌虐她。
“我去回话。”白露瞧着她惨白的小脸,心疼不已,“谷雨,赶紧搀扶夫人去休息。”
翌日清晨,外面嘈杂争吵声,惹得宁秀锦眉头紧皱。
睡觉都睡不安生。
她嘟囔着,翻过身继续睡,就是天塌了,也和她无关。
何妈妈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