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揣心事的在楼下等着洛星醒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洛星从楼上走下来，多日不见他肉眼可见的成熟，此时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时景低下头不敢去看他，霍阳道：“刚到，没多久。”

洛星“我没怪你”，他说，上前一步想要给时景一个拥抱。

时景却躲开了，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他，慌忙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时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它在颤抖，自己在害怕，却不知恐惧的来源是什么？

三人察觉到他的状况不对，洛星走上前，用并不大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帮他平复心情。

“你还好吗？”霍阳和白洄问道。

“没事，麻烦你了，洛星”时景的眼中满含歉意。

时景将手机递给了洛星道：“这里面应该还有你哥哥留给你的话。”

洛星那双眼睛里此刻再也平静不了，流露出些许挣扎，他接过手机走到一旁，仔细阅读洛空最后留给他的话。

“你想去看看洛空吗？”霍阳道。

时景低头摸了摸那个瓶子，鼓起莫大的勇气才道：“好”。

霍阳看着他苍白瘦削的脸，不忍道：“我会陪你一起去。”

……

两天后，天空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冲刷着油柏路，洗涤着万物。

霍阳和时景两人开车先去花店买了两束花，之后才前往墓地。

墓园选在长满茂密树木的地方，这里连地上也是长满了小小的不起眼的草，空气比城市里清新了不知多少倍，但两人都没有大口呼吸。

时景牢牢的跟在了霍阳身后，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们把他葬在陶姨的旁边了”……“这样他也没那么孤独。”

时景一直低着头，大理石路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滑滑的，他一路走的很慢，他大抵是有许多话想要同洛空说的。

突然他撞上了霍阳，差点摔倒被他扶了一把。

时景见他站着不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前面有一个撑着黑伞的老人正在祭拜着谁。

霍阳等了片刻带着时景继续往前走，走到那个老人身边，时景扭头去看，面前赫然是洛空的墓碑，照片上的少年依旧是一头黑发风华正茂的年纪。

“老曹……”霍阳只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便蹲了下来。

“霍小子是你啊！”曹砚冲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此刻浑浊不已，一夜之间他好像苍老了很多岁。

“霍小子，你知道吗？直到洛空死去，他都不知道我早就不怪他了，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怪过他。”曹砚冲说着，豆大的水珠从他眼角滑落，他遮着伞呢，这是眼泪罢。

霍阳哽咽着回他“我知道的，想必他也知道的，那么疼他爱他的老曹怎么会怪他。”

曹砚冲似乎从这句话中寻到了些许慰藉，他看向霍阳身后站着的那位青年。

疑问出声道：“这位是？”

霍阳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背后替自己撑伞的时景，然后扭过头说“是洛空的爱人。”

曹砚冲听见这句话神情怔了怔，随即更加悲痛道：“傻小子，都有爱人了，怎么还如此狠得下心。”

“你过来，我仔细看看你”曹砚冲说。

时景蹲下身凑近曹砚冲好让他看仔细。

过了好一会，曹砚冲忽然说：“对不起！洛空不在了，我说给你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事。”

时景没说话，他不知道也不该替洛空做决定，但眼前这位老人不曾也从未做过真正对不起洛空的事。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说了。

曹砚冲听见他这话愣了愣，随即绽放出一抹笑意，也许是真心释怀了，又或许是认可了时景。

曹砚冲想站起身来，却因为蹲的太久腿麻了，霍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随即见他撑着一把伞慢慢的走出陵园。

霍阳的眼间有些模糊，原来是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老曹他的背已经佝偻了，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霍阳，你先走吧，我想和洛空单独待一会”时景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他扭过头注视着时景。

“你……”霍阳说了一个字，之后却不知说些什么了，最后他只是将自己的那两束花分别放到了洛空和陶珍的墓前。

“你好好的，我晚些来接你”霍阳道。

时景“嗯”了一声，在雨声里几乎不可闻。

霍阳撑着伞离开了，时景没有回头，他只是注视着，注视着眼前人。

霍阳走后墓地里传来了压抑的哭声，杂糅在雨水“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那时候的时景在想些什么呢？他在想“怎么没有酒呢，我好想好想畅快的喝一场，想大醉一场。”

但此刻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描摹着照片上的人的眉眼，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