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予诚说完这句话,莫名觉得委屈,心就像是被泡在了酸梅汤中,咕嘟咕嘟冒着泡,又酸又软。
而徐薇妍见颜予诚没有大碍,也就松开了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接着刚才“是否背叛”的话茬:“小叔尽可以放心,我们做生意的人家,最讲信用,断然不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我与小叔之间不是一锤子买卖,来日方长,当然以诚信为重。”
颜予诚莫名被徐薇妍的那句“来日方长”取悦了,他压了压翘起的嘴角,却也不忘试探:“好,那我这次就相信嫂嫂一回。只是嫂子怎么又想起要去大哥出事的地方看看了?莫不是大伯母在家庙里面跟嫂嫂说了什么吗?”
颜予诚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是徐薇妍就是莫名笃定他的伤残一定与长房、与颜允谦都有关系。甚至说不定连颜允谦“殒身”一事的背后,都有颜予诚的影子在。
徐薇妍想把颜允谦找回来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颜予诚知道的。
幸好,她眼下就有个现成的借口:“不过是我哥哥约了我今日一聚,我不好跟婆母明说,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颜予诚长长地“哦”了一声:“嫂嫂跟徐家大公子约在什么地方了?我正好跟嫂子一起去。”
徐薇妍要调查玉佩的事情,玉佩又极有可能跟颜允谦的下落相关,她如何敢让颜予诚知道?遂拒绝道:“些许小事而已,就不劳烦小叔了,你把我送到悦云楼就行。”
颜予诚眯起了眼:“哦?嫂嫂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么?嫂嫂这样用完就丢,卸磨杀驴,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表现活脱脱像是抓到了妻子不忠的丈夫。
徐薇妍:“……”
她知道她越是遮遮掩掩,颜予诚势必越好奇,索性道:“那小叔也一起来吧。只是我们兄妹要说些生意上的琐事,小叔听了不要外传便是。”
徐薇妍这样说,颜予诚倒不好跟上来了。
他知道徐家的生意做得大,遍布整个淮南道。生意场上总有些要紧的消息,就连至亲都不能说的,更别说他这样的外人了,否则一旦走漏了风声,被别人抢占先机,轻则损失银钱,重则无法翻身,都是有的。
颜予诚只能避嫌:“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嫂嫂怎么就当真了?嫂嫂尽管去就是了,只是不要耽搁太久。既然嫂嫂是寻了借口出来的,咱们总要把事情圆上,少不了真的去一趟鹰鸣涧了。”
徐薇妍出来一趟不容易,徐天维她要见,鹰鸣涧她也要去,两不耽误。
她估摸了一下,说:“我跟哥哥见面,不过是说两句话的事情,用不了多少功夫,劳烦小叔在外面稍等片刻,我说完了事情立刻就下来。”
颜予诚点头。
徐薇妍又看了一眼车夫和随行的丫鬟们,颜予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笑道:“嫂嫂放心,我出行,随行的自然是我小二房的人。没有我的吩咐,即便是大伯母亲自来问,他们也不会泄露嫂嫂行踪的。”
徐薇妍暗道颜予诚行事周全,道谢之后,就只带着自己的大丫鬟春云下了车,向着悦云楼走去。
而颜予诚见徐薇妍主仆即将走远,对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又瘦又小,扔在人群里是极不显眼的。他接到主子的授意,就蹦下了车,远远地跟上了徐薇妍二人。
颜予诚虽然明面上说不跟着嫂子,但是依他多疑多思的性子,徐薇妍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他是都要弄清楚的。
明着行不通,就只能暗着来。
悦云楼——
赤柘郡自古繁华,悦云楼更是商贾云集之地。车马盈门,客似云来,热闹至极。
更有俗语说,在赤柘,只有你想不到的东西,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
徐薇妍刚一进悦云楼的大门,正想找个人问问,茶博士就已经迎了上来:“姑奶奶,您可算是来了,大爷就在楼上雅间等着您呢。您看,您是老规矩自己过去,还是我送您上去?”
态度之热络,称呼之熟稔,把徐薇妍给惊到了。
原主来过这里?
貌似还不是一次两次?
本来徐薇妍觉得徐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危机早被她解决了,没想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同样的危机又卷土重来,给了她当头一棒!
徐薇妍忽然觉得,徐天维那个变态是不是还没有打消对她身份的疑虑,故意设了一个局,在这儿等着她呢?
徐薇妍顿时觉得进退两难,上楼也不是,转身就走也不是。
可茶博士还在等着徐薇妍的回话,赔笑道:“姑奶奶?”
徐薇妍冷静下来,道:“那就劳烦你了。”
开玩笑,她根本不知道茶博士说的雅间是哪里,怎么上去?
茶博士虽然有疑虑,但是干他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会察言观色,他见徐家大小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没有多问,只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趣事逗乐。
有茶博士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