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
澹羽牵着艾莉丝的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跨过帝都大门,颀长的身形很快就消失不见。
当天,澹羽进入汴京城的消息,在大街小巷之间传扬开来,引起了大人物们的注意。
“冬月十一,此子从常山郡城启程前来汴京城,谁能想到,他居然能够活着走到帝都?”
“澹羽挟刀劈王侯之威而来,这汴京城蓄积已久的风暴,终于要彻底爆发了!”
“难以想象,此事到底能够闹出多大动静,又会演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快去查一查,澹羽落脚在什么地方,帝都之中,又有多少势力盯着他。”
很多大人物,都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纷纷下达命令,派出密探搜集情报。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
皇宫深处。
“刚返回汴京城,就搞得风起云涌,这个澹羽很不简单!”
一袭黄袍,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梁国皇帝,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密函扔在桌子上。
他站起身来,深邃的眼眸,望向大殿之外,道:
“传朕的旨意,从今天起,让影龙卫密切关注澹羽的动静,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算他把天捅出个窟窿,也别横加干涉,静观其变即可。”
澹府。
兰馨院。
澹铭锡一边品尝杯中香茗,一边在棋盘上打谱。
黑白棋子,渐渐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直到夜幕降临。
澹铭锡皱紧眉头,挥袖拂去满盘棋子,叹道:“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战胜自己,对弈如此,修行亦是如此。”
“对弈,讲究的是落子无悔;修行,却有千般变化。”青衫男子说道。
澹铭锡肃然起身,道:“道友,看你紧张的样子,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澹羽回来了。”青衫男子说道。
澹铭锡神情平静,道:“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此子迟早都会回来的。”
“今日上午,澹羽和聂绍彬在沂濛河上对决,聂绍彬坐骑被斩,狼狈而逃。”
澹铭锡冷笑一声,道:“衡山道宗的聂绍彬,本身就是个不成器的夺舍者,自命不凡,视天下英雄于无物。可笑的是,他夺舍的是个资质驽钝的弟子,受这副平庸的躯壳影响,纵然有再厉害的手段,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他不敢和那逆子拼命,倒也符合常理。”
这番点评,看似随意,却夹杂着一丝不屑之意。
青衫男子习以为常,并不意外。
他略作思索,道:“梁皇已经下达了旨意,让影龙卫时刻关注澹羽动静,但并没有干涉他的打算,反倒是想看一看,帝都的局势会如何发展。”
“陛下,大概是想知道,我和那个弟子,谁能笑到最后。”澹铭锡说道。
青衫男子沉默不语。
“这十年间,我退隐家中,深居简出,不理朝政。陛下应该很好奇,如今的我是什么样的修为,借助此次机会,让他见识一下也无妨。”澹铭锡说道。
青衫男子犹豫片刻,道:“道友,灭世浩劫即将来临,在这种关键时刻,提前暴露自身的底盘,殊为不智。现在,连雪枫帝国的修行势力,都被惊动了,派人在大陆各处刺探情报。”
“道友多虑了,收拾一个逆子而已,用不着动用底牌。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澹铭锡说道。
青衫男子愣了一下,摇了摇头,终究是澹家的内部事务,他也不便插手。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
泰顺巷,清心庐。
庭院中,澹羽慵懒地躺在藤椅上,一旁的艾莉丝,替他捏肩捶腿。
奔波了一天,是该好好休息。
方才,他在泰顺巷子附近逛了一圈,在一家老字号饭馆,吃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还有烤肋排和卤羊蹄,以及莲子银耳羹。
“天上月圆还似镜,人家灯好欲成潮”
澹羽喃喃自语,话锋一转,“可惜了,大好的夜色,被一群蚊虫给破坏了。”
艾莉丝微微一笑,问道:“尊上,需不需要我替您教训一下他们?”
“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澹羽说完,抬手隔空一抓。
数十丈外,一株高大的银杉树上,密集的银杉叶如同雨点般激射而来,悬浮在他的右手掌心之上。
银杉叶张张扁平,悬浮在那,犹如一排锋利的镰刀,被他的魔力操控着,滴溜溜地旋转飞舞。
“去!”
澹羽手掌向前推出。
砰!
一簇银杉叶炸开,如同爆射而出的微型利刃,破空而去,在夜色中骤然分开,朝不同的方向斩去。
距离清心庐约莫百米的一座宅邸中。
一个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