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忙活得起劲去了。
这让他颇有点生气。
而那边的串串西施很不甘心,不知从哪儿换了一身花花绿绿的新衣裳,又冒出来,倚在他跟前,恨不能腰都扭断了。
“公子,怎么总惦记着那小妮子,这女子啊要熟点儿好!您要是尝到了滋味儿就晓得奴家不是说假话哩~”
他眼角余光瞥向应福遥,这丫头难道不知道捍卫自己的领地么?
他端起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勾出一分笑意,温和道:“我已有妻室了。”
女人撇撇嘴,朝着忙活的应福遥背影投了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倒教人都能听个明白:“这小妮子八成是有主的,公子可就省省心惦记吧。”
他眉心一跳,语气也端不出温和来了,“什么?”
串串西施来了兴趣,贴近他巴巴地说:“她可很少来摆摊,第一回来的时候还穿金戴银的,一定是大户人家养的小的,给大妇赶出来了。后来金银什么全都没了,八成是生计困难。现在么,”她努努嘴,“今儿晚上出来时,那脸上脂粉可都是好货色,一定啊是巴上哪家富贵人家了。”
夜宴要大妆,脂粉自然是浓厚的,她一出夜宴就跑了,哪里来得及擦了胭脂。
他听完后,却淡淡一笑,说:“大姐,那您看往来的有没有可疑的人?”
串串西施还在感慨这公子声音温雅清端,十分好听,忽略了他管她叫大姐的事情,仔细回想了一番,道:“哦,是有,有个小白脸,听说是京里顶大的官家里的王公子,经常来她这里晃荡呢。”
他的脸色黑了一度。
想让那边忙得热火朝天的应福遥回头来吃他的醋是不可能的了,而现在他反过来得去吃那个王公子的醋倒是真的。
他压了压心绪,继续问:“那位王公子,今晚来了没?”
串串西施撇撇嘴:“没呢,上回小妮子收摊后,王公子还问我打听她呢,切。”
“哎哎哎,王姐,你说什么呢?”一道又娇又软的声音突兀响起,叫他产生一种被捉奸的心虚感,立即坐得笔直。
她端上桌一大碗元宵,推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黑芝麻的。”
串串西施很不高兴。“福姐儿,这么大一碗,为了勾搭男人都不要钱啦?”
他瞧见应大小姐脸蛋粉扑扑的,大约是忙碌所致,令人想咬上一口。他眯了眯眼。
应福遥哼了一声。
“王姐,你那儿有人喊你买串串呢。”
应福遥一句话打发走了串串西施,串串西施还一步三回头状若哀怨地瞧他,瞧得他都觉得无语。
他看了看她,手指搭在桌上轻敲了两下,“王公子是谁?”
她懵了懵,“什么王公子?”
“哼。”
她咬着唇似乎在回想:“没有呀,绝没有王公子。”
她一边回想,一边用勺子舀出一颗元宵,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咬下,还听见她在自言自语:“有姓王的吗……”
这时候,街上女子来来往往愈来愈多,纷纷侧目看着他们俩,还叽叽喳喳的。
她揉了揉头,他看得一笑,伸手替她捋了捋鬓边一缕头发。
哪知道隔壁那个卖饺子的女人瞧见了也跑过来。
他不得不去想应福遥出来摆摊时是不是把自己人设立成了某种不便言说的不正经女人。
“哎哟,福姐儿真是有福气,怎么认识这么俊的郎君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应福遥笑了笑。
他挑挑眉,看向那个女人,……,又迅速移开目光。看起来她才像是不正经女人。
女人自来熟地就坐在他另一侧,一双白生生的手眼见着就要摸上他的手了,他侧头就那么看着应福遥,他倒要看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吃醋。
一双筷子啪地打上那女人的手,应福遥手持筷子瞪了她一眼:“李姐,别什么男人都要摸一把!”
难得啊难得,看见应大小姐瞪眼动手说重话。他心里先是惊讶,随后浮起一层喜色,连带着看她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却听那女人大声说:“就许你勾搭,不许别人分一杯羹啊?再说了,公平竞争懂吗,又不是你家的男人。”
应福遥气结,说:“谁要跟你公平竞争?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他怀疑应福遥掌握了名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平日里说话温和有礼,宫宴上得体大方,市井里说话则很具……泼辣气质。
他望着她的眼睛,自然而然地用双手将她的手合进掌心,手肘撑在桌面上,小臂慢慢上抬,将她的手拉到下巴跟前。
热乎乎的。
那边的女人看得眼都直了,“天啊,福姐儿,他一次给你多少钱啊。我不要钱也行的!”
“李姐,那边有人喊你买饺子呢!”应福遥用同样一句话打发走了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