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树林内多灌木和沼泽,不适合骑马。”
就在济山县守备军准备进入野林子时,有士兵提醒了一句。
骑在马上的张春听到动静,扭头看向那个士兵。
“你,过来一点,刚刚说了什么,本将军没有听清。”
月色下,张春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看起来分外渗人。
那名士兵壮着胆子,走到张春面前。
张春低着头,一手擒着缰绳,一手紧握着皮鞭。
“将军,卑职说……树林内多灌木和——”
“啪!”
那士兵话还没说完,刺耳的鞭击声穿破黑色的夜。
下一刻,士兵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啊~”
士兵抱住自己的脸吗,痛苦的哀嚎声回荡在野林子之外。
“哼,无知小儿,大战在即,将军岂有下马之理?”
张春扬了扬手中的长鞭,冷冷看向周围的士兵。
士兵们似乎对张春这种行为见怪不怪,脸上都露出麻木的表情。
张春不耐烦呵斥道:“来人,牵着本将军的宝驹,若是让马蹄陷入了泥里,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将军……”
几个士兵见状,哆哆嗦嗦着跑来给张春牵马。
看到这一幕的王大,心中瞬间胆寒。
济山县的守备,对自己的士兵都这么狠?
他万幸自己没有诓害了朝廷来的大人,否则真的会像那位大人说得一样,事后张春绝对不会放过他和他胞弟。
就连济山县的县丞,此刻都被张春的暴戾吓得两腿发软。
“你们切记,千万莫要说错一句话。”
县丞小心提醒自己带来的衙役们。
在他看来,张春连自己的士兵说错一句话,都能下如此狠手,要是对待其他人,岂不是稍不注意连命都没了?
那士兵半张脸已经肿起,脸上血痕更是止不住的冒出鲜血,模样甚是凄惨。
但没有人去关心他。
其他士兵们害怕被责罚,纷纷排队向树林中走去。
进入野林子,一股肃杀气铺面而来。
走了没多久,县丞就感觉有一道十分不友善的目光,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悻悻道:“将军,这一路上给你添麻烦了。”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管教本将军再不来了。”
张春走在侧后,骂骂咧咧吐了口唾沫。
县丞暗暗咬牙,心说当初不知是谁听了八十万两银子之后,便马不停蹄赶来。
“八十万两啊,说好给咱们县衙分一些……但到底能分多少呢?”
县丞想到这里,心中腹诽着。
该不会一分也不给咱们县衙留下吧?
他又想起张春的为人,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一个对自己手下都如此狠辣的人,定然不会照顾到其他人。
县丞感觉今日自己要白跑一趟。
关键进入林子后,这一路都极为不好走,要是到头来出工出力,一分银子没捞着,到时候怎么给县老爷交代?
想到这里,县丞心中顿时无比郁闷。
“还有多久到?”
走了一段路之后,县丞对身旁的衙役,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衙役瞬间呆滞住,脸上露出你问我我去问谁的表情。
整个队伍中,除了带头的王大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认识路。
众人只能迈着头,小心翼翼踩着脚下烂泥和枯枝混杂着的软泥地,艰难地前进。
这路走着难受,偏偏空气里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县丞估摸着时间,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了,他腿有些发软。
跟着他走的衙役们,此刻也露出了疲惫之色。
当然,比起那帮替张春牵马的士兵来说,其他人简直幸运了不少。
张春骑着他的高头大马,整个加起来重量起码超过六百余斤,马蹄深深陷入软泥地中,时常拔都拔不出来。
牵马的士兵只能费劲吃奶劲去拽马腿。
但马儿自己尚不能脱出,凭借几个士兵加码施力,又岂能这么容易就使马蹄脱困。
即便这一脚抽了出来,下一脚又踩到了软泥地了。
没走多久,几个士兵就累得直喘粗气。
但奈何张春不为所动,害怕软泥弄脏了自己的马靴,根本不想下马。
于是牵马的士兵,从几个变成了十几个。
人一多,反而现场更乱了。
马蹄陷入软泥中不得出,张春也急了,挥起鞭子就抽马屁。
他也不管旁边的士兵,一鞭子下去常常把马儿和士兵抽得哀嚎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