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不仅是人精,还是个老油条。
在处理账目上,显然有很经验。
比如“某某府衙官员,某日送了冯德两千两银子”,刘广就改成“送了一千六百两白银”。
扣除的四百两银子,自然就落入了叶风的口袋。
又比如“某县县令,敬献冯德一对玉如意”,刘广干脆就写成“送了一柄玉如意,外加二百两白银。”
根据叶风“扣除二成”的原则,他在扣除掉一柄玉如意的同时,还从其他地方补点银子过来,以免账目做得太假,被人看出动了手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光是钦点冯德满屋的金银财宝,就要花费不少功夫,估计没有几日根本钦点不完。
还有冯德的田契、地契、屋宇楼台等等,这些不动产的涉及的价值更是惊人,需要派人一一核验。
总之,接下来的日子里,锦衣卫们在叶风的带领下,痛并快乐地查抄着冯德家产。
为了节省效率,叶风又派出一队锦衣卫,在鬼贩率领下,去了前工部侍郎张成的家。
张成由于职位是工部侍郎,无论官位品阶和性质,都比不上吏部尚书。
因此张成贪墨的家产不如冯德。
不过张成隶属工部,负责了几个皇家钦点的重要工程,包括之前的王恭厂火药库。
这些工程涉及了不少人的利益,因此张成从中受益了不少,也是一头肥羊。
五日后,中城兵马所被正式摘牌。
一块书写“北镇抚司”四个鎏金大字的匾额,被高挂在兵马所的大门上。
至此,锦衣卫最高办事处,北镇抚司成立。
而刘广和鬼贩当日,就在北镇抚司内,向叶风汇报了他们的查抄结果。
“叶大人,属下查得冯德贪墨黄金一千二百两,白银六十万两,又查获珠宝首饰、各类珍奇古玩名画、珊瑚名树无数,另有楼台屋宇四十二间,总价值合计白银二百万俩!”
刘广将冯德的原本账目呈交给叶风。
这是最真实的数据,叶风咳嗽一声,冲刘广使了个眼色。
刘广会意,又从怀中取出另一个账本,轻声道:“叶大人,这是呈给陛下的账目,记录冯德贪墨总值一百六十万俩,余四十万到了叶大人您——”
“咳咳~!”
叶风重重咳嗽,打断刘广的话。
那可是四十万两银子啊!
毕竟是中饱私囊,叶风也不好这么直白地听刘广汇报。
他将这个作假的账本收下,又面不改色问道:“刘校尉,冯德贪墨的一百六十万两赃物,由你即刻送入宫中,交于宫中专人核查。”
“属下遵命!”
刘广领命之后,站在一旁,等着鬼贩的回报。
鬼贩自然也明白抄家的门道,他抄没的张成家虽不比冯德,却也抄出了八十万两白银的总资产。
抽去二成之后,叶风也能得到十六万两白银。
四十万加十六万,足足五十六万两白银。
叶风现在终于有钱了!
“鬼贩,你这次抄没家产有功,要不也领个锦衣卫副总旗来当当?”
叶风收了鬼贩抵来的阴阳两份账目,开口询问道。
而鬼贩则摇头道:“多谢叶大人抬爱,卑职无心仕途,只愿在大人身边当个马前卒。”
他的回答让叶风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之前成立锦衣卫时,叶风也曾提过要给鬼贩一官半职。
但因为录入官职需要登记户籍和姓名,而鬼贩无名无姓,他便拒绝了登录官阶。
“鬼贩无名无姓,也不想有名有姓,就不劳烦叶大人费心了。”
鉴于此,叶风也不再相劝,转而对鬼贩点头道:“行吧,虽然没有官职,但我也不会亏待你。”
“张成有一居所,虽然算不得富丽堂皇的豪门阔院,但也是精巧别致的雅筑小阁,我把这居所赐给你,如何?”
叶风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地契。
这是张成没有登记的财产,被张成藏在了茅坑顶棚的横梁上,隐藏得很深,却依然没逃过鬼贩的眼睛。
鬼贩第一天查抄张成的住所就找到了这张地契,并且交付给了叶风。
如今叶风拿出地契相送,这让鬼贩感到意外的受宠若惊。
“叶……叶大人,卑职不过做了些力所能及之事,实在有愧于叶大人如此抬爱,这份大礼……恕卑职不敢冒领!”
鬼贩立刻跪在地上。
他深知那张地契的价值,至少值几万两银子。
虽然那栋雅筑小阁靠近皇都的郊区,但就胜在环境安静,鲜有人能打扰,是一处避世清修的好住所。
叶风之所以将这栋雅筑小阁送给鬼贩,不仅是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