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金汁行。

老陈头一手提溜着灯笼，从街尾一步一晃走来。

“嘿，九曲巷的酒也没咱家这味儿正。”

老陈头咧着嘴，露出一口烂牙，摇摇晃晃走到金汁行的大门。

他腰里挂着个酒葫芦，随着身形晃动，里面隐隐有酒水的晃荡声。

“老陈头，你这是又喝了多少？”

金汁行看门的伙计皱着眉毛。

老陈头打了个酒嗝儿，眯着眼摇头道：“胡说，我哪喝酒了……嗝儿，我精神好着呢。”

“没喝酒，你脸红什么？”

那伙计从旁让开。

老陈头嘿嘿一笑：“精神焕发。”

“那就好，晚上就你一个老头看着，精神点好。”

伙计说罢，就准备要走。

每天这个时辰，他都等守夜的老陈头来换班。

“耶，别急着走啊？”

老陈头钻入金汁行，随手找了个短凳坐下，习惯性从腰间掏出酒葫芦，打开葫芦盖儿。

那伙计瞥了一眼，一脸嫌弃地吐了口唾沫。

“这臭气熏天的，到处都是大粪味，你还喝得下酒？”

“你个小娃子懂个甚，粪是五谷渣，酒是五谷精，两者本是同源同臭，混在一起的味儿呀，啧啧……别提多劲道！”

老陈头眯着眼睛，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

“你就恶心死我吧。”

那伙计呸了一声，扭头快步朝门外走去，像逃似的。

老陈头抱着酒葫芦，悠悠地喝了一口后，用力咂着嘴，神色悠哉。

末了，他抬头扫过空挡无人的金汁行大院。

几个丈宽的粪池，正曝露在夜色下，散着浓烈的臭气。

老陈头双眼如黄鼠狼般，闪过一道讳莫的光芒。

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晃晃悠悠朝几个粪池走去……

……

同时。

甜水巷。

三楼最里间。

一个披散着长发，露出雪白背脊，身材玲珑曼妙的美熟妇正骑在一个男子的大腿上。

美熟妇神色迷离，一双光滑的大腿紧紧夹住男人，眉眼如丝，低喘连泣。

男子的喉咙突然发出沉闷的低吼，他死死抱住美熟妇。

美熟妇立刻昂起雪白的秀颈，两片薄薄的红唇猛地张开，红晕瞬间爬满她的胸颈。

沉寂良久之后。

两人如溺水之人般，贪婪得呼吸着空气。

“冤家……你好厉害……”

“巧姐，是你厉害。”

叶风搂住怀中美妇，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余香。

巧姐被脖颈间温热的气息弄得酥痒难耐，咯咯笑声如银龄般响彻房间。

“小冤家，《采香诀》你已学得差不多了，姐姐呀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巧姐爱抚着叶枫的脸庞，满脸宠溺之色。

叶风有感而发道：“多亏了巧姐，我最近时常感觉身体四肢百骸有种充盈感，就好像经络的口子被打开了一样，不知是否因为《采香诀》的缘故？”

“《采香诀》的确能使得练武者真气运行更流畅，但却没有你说得这般夸张。”

巧姐眉宇间露出一抹迷茫，她仔细观察叶风片刻，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叶风挠了挠了头，不解道：“怎么了？”

巧姐似想到了什么，俏脸绯红道：“姐姐原先就很好奇，你为何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学了《采香诀》后，更似不知疲惫，想来《采香诀》只是锦上添花。”

说罢，坐在叶风腿上的巧姐，不自觉抬了抬翘臀。

“你的身体似乎与常人不同……就怎么说呢，哪有刚吃过还……还那么精神饱满的！”

巧姐胀红着脸，微微垂眉，身体的充实感始终存在。

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一直在克制着。

若是以往，叶风听到床伴佳人的夸赞，心里会涌出无尽的自豪感。

可现在他却把精神集中在，巧姐说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

“只有你的身体可以对付她……”

老太监的话，忽然闪现在叶风的脑海中。

在万籁俱寂的夜晚，香床软枕间，叶风难得有闲暇，认真分析自己的身体。

似乎自己的身体和常人确实不同。

最让叶风印象深刻的就是，自己受伤后的恢复速度极为惊人。

无论内伤还是外伤，似乎只需要几日就能愈合。

尤其是那次在御书房。

叶风虽然记不起自己如何受的伤，但受伤后的濒死感，让叶风刻骨铭心。

这是他受得最重的一次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