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许牛与三市井泼皮,强占民屋,将刘氏鳏夫井毙。”
“徐牛!”
呼延朔暴呵一声。
愤怒让他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扔掉案牍的手紧握成拳,骨节铮铮发白。
几个兵马所官兵中,有一个人吓得如面条般瘫软倒地。
他就是徐牛。
那一日,为了吞占一个孤寡老者的民屋,伙同几个地痞流氓,将老者推入一口枯井中。
手段残忍之极,罪不容诛!
“来人!”
呼延朔虽莽撞,却是嫉恶如仇之人,当机命令御林禁卫(锦衣卫)将徐牛拖下去,杖毙!
碗口粗的军杖,将犯人活活打死!
每一杖,都能让人亲历骨肉碎裂的剧痛。
狠呐!
其余几个兵马所官兵想到之前的傅二牛,瞬间吓得脸色发白,四肢发软。
不等呼延朔再说话,他们已经惶恐地跪地求饶。
“行了!”
呼延朔挥手道:“你们几个虽然也曾胡作非为,但念在你们良心未泯,尚未作出伤天害理之事,本将决定对你们从轻处罚!”
说完,呼延朔看向叶风。
叶风点了点头。
呼延朔这才继续高声道:“本将罚你们半年俸禄,从今日起,恪守职责,维护河坊街治安,以求戴罪立功!”
“将军……饶命?”
“我们可以为朝廷……继续卖命?”
“将军不处罚我们了?”
就在几个兵马所官兵正要磕头求饶之际,他们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因为按照大乾律法,像他们这种渎职的五城兵马司官兵,最轻都是革去职务,然后挨一顿板子。
结果触发没有,而且还能继续当兵。
这不是在做梦吧?
“哼,本将说了要罚你们半年的俸禄,你们难道聋了吗?”
呼延朔怒瞪着堂下的几个官兵。
他们顿时低着头,只是眉眼间显然十分疑惑。
因为他们本来就长期没有俸禄,这所谓罚半年俸禄,对他们来说简直不痛不痒。
他们显然不知将军这是何意,只能偶尔抬起头,一脸复杂的表情偷偷看一眼堂上的年轻将军。
而他们的举动,却被叶风一眼看穿。
“你们是不是在想,这半年内你们可以继续靠着五城兵马司的身份,偷偷收取保护费?”
叶风走到几人面前,视线在几人身上冷眼扫过。
他虽然一身太监常服装扮,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个太监,才是这里真正的领导者。
几个像被戳破了心事一般,对叶风产生了极大的畏惧心理,一个个几乎将头埋到了地上。
叶风冷笑道:“告诉你们,五城兵马司不日将被撤掉,而你们所有人,以后都将听命于我,若是再敢作奸犯科,罪无赦!”
“罪无赦!”
三个字声震如雷,将在场众人惊得浑身剧烈一颤。
倒也不是叶风用了多大的力气,反而他这三个字说得极为轻飘飘,十分阴柔。
配合他着太监的形象,很容易让人感觉一股阴毒狠厉的气息。
连呼延朔都不禁眨了眨眼。
尤其是兵马所的几人,他们被关在牢里的时候,天天看着牢里塞进来虎鲨帮送来的地痞流氓,也不是没打听过原因。
只知道虎鲨帮似乎有意巴结朝廷这次派来的人。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太监。
兵马所的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心中都对叶风忌惮不已。
“请公公大人放心……小的们一定恪尽职守,绝……绝不再作奸犯科!”
几个人意识到,眼前的太监大人说话绝对算话。
何况这次已经对他们既往不咎,他们也不会蠢到再生出些的卑劣想法。
于是,在叶风满意点头之后,这几个兵马所官兵,从御林禁卫(锦衣卫)手中领回了武器,重新回到了西城兵马所的岗位。
呼延朔这是似乎想通了什么,挠了挠头,看向叶风,问道:“叶公公,咱们是不是还要再放一些人出来,恢复他们以前的职务?”
“不然呢?”
叶风耸了耸肩,道:“兵马所的监牢就这么大,装不下这么多人。”
呼延朔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听叶风说过,要继续任用兵马所的官兵,维护河坊街的治安。
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具体的办法。
兵马所的官兵绝大部分都是市井之徒,其中不少人知法犯法,与地痞流氓同流合污。
因此叶风立下了原则,凡是犯了“烧、杀、辱、掠”等重罪者,直接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