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将军,怎么了?”
叶风开口问道。
呼延朔扔掉手中的卷宗,转过脸来,一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叶公公,本将翻阅下来,河坊街最近几年的案件,都是些邻里争执、扒手偷窃、家畜伤人的……”
后面的话呼延朔说不下去了。
河坊街的治安,在皇都之内是出了名的差,地痞流氓如群鼠过街,百姓的日子水生火热。
偏偏兵马所记录在案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张大人,你不解释一下?”
叶风微微皱眉,瞟了眼堂下的张可为。
张可为摆出一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道:“河坊街一向很太平……小人……小人不太明白,三位大人的意思。”
见张可为还想抵赖,叶风目光扫过大院的官兵,大声道:“傅二牛,出列!”
队伍中的傅二牛一听,身体一震,险些有些站立不稳。
见周围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才晃悠悠站了出来。
之前在巷子里,他可是将三个人如何招惹虎鲨帮,然后又如何被甜水巷老板娘救走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整个过程,他都站在虎鲨帮这边。
虎鲨帮他招惹不起,但万万没想到,眼前三个人他更招惹不起。
傅二牛站出来,迎上张可为疑惑、诧异的目光。
叶风冷声道:“傅二牛,张大人说河坊街一向很太平,你觉得张大人说得对吗?”
话音一落,傅二牛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大、大人……饶命啊!小的一时有……有眼无珠,当时……”
傅二牛吓得连连磕头。
他以为叶风等人找上门来,是为了清算在巷子里发生的事。
平日里虎鲨帮作威作福,兵马所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傅二牛当时只觉得自己做了“分内”的事。
但哪里想得到,堂上高坐的三位,不仅是朝廷的官老爷,而且还和甜水巷那个女人有所联系。
傅二牛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断断续续陈述在巷子里发生的事。
当讲过最后,大院内响起一阵后怕的抽吸声。
张可为的脸色也一阵煞白。
但他脑子转得很快,立刻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对傅二牛呵斥起来。
“傅二牛,你身为兵马所的巡检,居然光天化日放任贼人恶行,险些害了几位大人,看本官如何严惩你!”
“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
傅二牛吓得浑身一软,瘫在地上,连连求饶。
“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张可为立马挥手,一旁几个官兵将傅二牛从地上拖起,一直拖到院外。
不多时,院外就响起傅二牛哭爹喊娘的哀嚎声。
叶风皱着眉头。
对于傅二牛受罚,叶风心中并没有什么波动。
这俨然是张可为推卸责任的做法。
“三位大人,小人管辖属地居然发生这等荒唐事,实乃治下无方。不过请各位大人放心,接下来小人会好好管教他们。”
相比于傅二牛的坦诚,张可为仍旧在极力掩盖着什么。
叶风似笑非笑盯着张可为,问道:“张大人,仅仅是治下无方么?”
“这……”
张可为迟疑一下,正欲辩解。
叶风身旁的急性子呼延朔,猛地一拍桌案,“砰”的一声,整个大堂内外静若寒蝉。
呼延朔站起来,怒道:“好你个张可为,兵马所什么时候成为地痞流氓的保护伞?你还不快快老实交代,收了虎鲨帮多少银子!”
刘广也站了起来,三步并坐两步走到张可为面前,如同拎小鸡一样将张可为拎起。
周围兵马所官兵见状,正要劝阻,却被刘广一眼瞪了回去。
张可为眼见对方动了真格,知道再也隐瞒不过,于是连连摆手,哀求道:“大人饶命,小人、小人……全招!”
不等刘广将张可为放下,张可为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西城兵马所)与虎鲨帮之间的勾当全盘托出。
“虎鲨帮每月孝敬西城兵马所一百两月钱,你们就任由虎鲨帮胡作非为?”
刘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阐明了河坊街治安差的关键之一。
呼延朔虽然是个嫩头青,但颇有正气,指着张可为的鼻子就骂道:“你身为朝廷官员,却与地痞帮派勾结,鱼肉百姓,你有何面目享受朝廷俸禄?”
“朝廷俸禄早就……”
张可为欲言又止。
叶风审视着张可为的神态,双眼微眯。
呼延朔立刻瞪眼问道:“俸禄早就怎么了?”
张可为沉默片刻,倏地牙关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