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碰撞声骤然响起,黑色宾利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山体。
汽车几乎粉碎,四周冒出阵阵浓烟。
不知过了多久,霍衍深从晕眩中逐渐清醒,被刮破的额头,鲜血沿着眉梢滴落至眼角。
整个他看向驾驶座上的女人,艰难喊她,“姜蕴,姜蕴?”
前座的安全气囊已经打开,姜蕴被夹在气囊和椅背中间,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霍衍深俊脸上蓦然多了几分慌乱,浓烈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牙踹开了后车座的车门,然后打开了驾驶座上的车门。
“姜蕴,姜蕴。”
他不知道她身上伤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她从车里抱出来,大雨瞬间打湿了两人,连身上的血都冲刷了。
姜蕴昏迷不醒,他背着她在大雨中走了几百米多米,一间废弃的木头搭建的房子。
木屋简易,屋顶好几处都在漏水,但多少能避雨。
“姜蕴。”他将姜蕴放下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姜蕴的脸,试图唤醒她,却没想到触手冰冷。
姜蕴的脸色越发苍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霍衍深的脸色难看,第一次这么心浮气躁,他浑身都湿透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避免她体温过低出现意外。
虽然事故发生的很突然,但撞向山体的前一秒,他看见她故意将方向盘打向左边,她护住了他,承受了最猛烈的撞击。
他盯着姜蕴的侧脸怔然出神,“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像?”
十年前那场意外,有个穿校服的女孩,将他从洪涝里救出来,他当时没看清她的脸,却记住了她的眼神,她就跟姜蕴一样,又害怕又坚定。
他找了她十年,都渺无音讯。
姜蕴……可能是她么?
大雨下了将近半小时,刚停下来,陈束就找了过来。
出车祸前,霍衍深开启了卫星定位报警系统。
陈束收到消息,立即做出反应,第一时间找人上山,远远见到霍衍深躲在破烂的木屋下,身边还有昏迷不醒的姜蕴,“霍总!”
陈束怕出意外,把医生也喊过来了,霍衍深抱着姜蕴上了车,看医生给她做检查,他脸色阴沉地看向陈束,吩咐道:“刹车坏了,去查清楚是意外,还是人为。”
陈束的脸色骤然一变,“是,我这就安排好。”
姜蕴和霍衍深被送往医院。
穆青有条不紊地给姜蕴做全身检查。
霍衍深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湿漉漉地站在病房内,眼神盯着病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
陈束让人拿了衣服过来,“霍总,您先把衣服换了吧,不然容易着凉生病。”
霍衍深没动,依旧保持着一个动作,目光锁定在病床上。
陈束抿了下唇,不敢催。
等穆青检查完,放下听诊器时,霍衍深倏然提步走了过去。
“她怎么样?”
“额头上的旧伤淋了雨,有点发炎,左手受了重击,骨头错位,胸口断了一根肋骨,身上还有不少外伤,”穆青难得的神色凝重,他抬起手指了指太阳穴,“有脑震荡,还不轻,不过听说你出车祸,这伤还算温和了。”
霍衍深拧眉看着昏迷的姜蕴,英俊的脸上神色冷沉,下颚更是紧绷的厉害。
“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有可能今晚,也有可能明天。”
穆青皱着眉头看向霍衍深,他这兄弟最爱干净了,衣服脏兮兮的,湿哒哒的,居然也能忍住不换,稀奇啊。
他高高挑眉,“你身上都是湿的,先换身衣服,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我让人先把姜蕴身上伤口处理一下。”
霍衍深的目光盯着姜蕴,好半晌,他才接过陈束手里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晚上,姜蕴还是没有醒过来。
陈束派人去调查车祸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认真跟霍衍深汇报。
“汽车在开上山之前还是没问题的,有人在山上,趁您和姜秘书考察地形时,在汽车刹车上动了手脚,没完全割断,但是不断踩刹车就会断,所以后来您的车才会刹不住。”
病房内,霍衍深一身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坐在沙发上。
矜贵男人目光森寒,薄唇微动,吐出的字仿佛都夹杂着寒冰。“查出来是谁动的手么?”
陈束看着他,“是当地的一个地痞流氓,叫李强,就在昨天,李强的账户上莫名多了一笔一百万的汇款,这肯定是有人指使。”
霍衍深嗤笑,像是在冷嘲什么,“查清楚谁给他汇的款,找到了告诉我。”
陈束莫名感觉霍衍深已经猜到了是谁,阴恻恻的令人不寒而栗。
做生意能做到这个地步,成为整个豪门的老大,引领者,没有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